第二十七章 這藥是淡化你臉上疤痕的
縣令府一如既往地高雅精緻,能看得出有錢,但又低調典雅。
樊縣令在雅閣裡設宴,招待養女和姑爺。
“梨梨可是生爹的氣了,這麼久也不回來看看?
”
往常,養女三天兩頭找借口要回來,一落府就死活不走。
誰知這回,過去月餘,養女都沒上門,讓樊縣令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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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梨梨強裝出原主的語氣,憤憤道:“就算回來了也會被爹趕走,那還回來幹什麼呢?
”
樊縣令哈哈大笑,“果然是生氣了,好吧,爹向你賠罪,可好?
”
樊梨梨本就不生氣,但為了不讓樊縣令起疑,隻裝出氣惱的樣子,大口吃菜去。
樊縣令正要招呼屠沉喝酒,屠沉徑直拿出雙魚玉佩,吊在樊縣令眼前晃了晃。
“敢問大人,這玉佩,為什麼有一半在你手中?
”
樊縣令見兩塊玉佩已然合在一起,伸手去拿,“可否讓老夫看看?
”
屠沉縮回手。
他和樊梨梨觸碰玉佩,能随心所欲開啟空間,但不知道樊縣令是不是也能,所以最好不讓碰。
樊縣令沒多想,放下酒杯,歎道,“好吧,那還是梨梨三歲那年的事。
”
樊梨梨豎起耳朵認真聽。
據樊縣令說,原主自幼體弱多病,三歲那年,更是大病一場,藥石罔顧。
樊縣令心痛難當,眼看都要給女兒準備棺材了,門外卻突然來了一個雲遊四海的和尚。
那和尚神秘得很,将半塊魚形玉佩拿給樊縣令。
還說,這玉佩上,有小姐真正的一魂三魄,隻有魂魄歸位,小姐的身體才能徹底痊愈。
還有,總有一天,另一個持半塊玉佩的男人會出現,小姐需與他結合,方能平安一生。
樊縣令當時沒當事,以為和尚是怪力亂神,隻想讨錢。
誰知,和尚将玉佩交給他後,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樊縣令将信将疑地将玉佩戴在原主身上,病得快死的原主竟然睜開了眼,過後一天天痊愈。
雖然還是體弱,卻比從前更強健了些,不會三天兩頭的高燒昏迷。
聽完,屠沉若有所思,“所以,大人無論如何,都要将女兒許配給我?
”
樊縣令颔首。
“你還記得,幾年前你做工時,工頭跑了不肯結賬,你與幾個長工鬧上公堂?
那會,我便見你腰間,懸挂半枚玉佩,與我兒那塊互為反面。
”
樊縣令心下也詫然萬分,暗地裡派人調查屠沉,将他家中信息查得清清楚楚,從而也了解道,他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
樊縣令正愁該如何讓女兒心甘情願嫁過去,誰知又出了真假千金的事,且女兒還跟屠沉訂了娃娃親。
這都不是天定良緣,怎麼才算?
隻不過婚後,原主跟屠沉實在不合,樊縣令怕節外生枝,便沒将玉佩送出。
直到上回,樊梨梨和屠沉和睦了些,樊縣令想着時機應該到了,才把玉佩給樊梨梨。
了解到前因後果,屠沉跟樊梨梨對視無言。
天定奇緣?
咦~
樊縣令感慨女兒變化許多,且成熟穩重不少,便備下一份厚厚的禮,送給樊梨梨。
樊梨梨看了看,都是绫羅綢緞什麼的,雖然料子好看,但在鄉村生活,容易刮壞。
“爹,我不要這些,您能不能給我别的東西?
”
樊縣令猜測,“黃金?
”
樊梨梨搖頭,“不是。
”
“珠寶钗環?
”
“不要。
”
“那你要什麼?
”
樊梨梨掏出一張清單,“這些。
”
樊縣令掃了眼,詫異地張嘴。
屠沉在府外等着,好一會樊梨梨才抱着一個布包裹,鬼鬼祟祟地出來。
“什麼東西?
”屠沉問。
樊梨梨得意地笑,“哼哼,暫時不告訴你。
”
屠沉沒再追問,又背她回家去。
之後幾天,樊梨梨一直背着屠沉在空間角落裡搗鼓,有時候樊家還會來人,偷摸着給樊梨梨送什麼東西,樊梨梨總不讓屠沉看。
饒是屠沉再淡薄,好奇心也被勾出來了。
直到第五天,樊梨梨才拿了一個藥瓶子來。
“給你。
”
屠沉瞥了眼,“藥膏?
”
“對啊,我特地為你調制,淡化臉上疤痕的。
”樊梨梨将瓶子揭開,湊到他鼻子下,“聞聞,是不是很清涼?
”
那藥膏比鍋灰還黑,跟地裡的淤泥一樣,散發出極沖鼻的氣味。
樊梨梨用木勺挖出一塊,往屠沉臉上疤痕敷,屠沉抗拒了一下,最終還是任由她将“黑泥”抹在他臉上。
“這可是我用寒水石,大黃,三七和蜈蚣等多種藥材才調配成的。
幸好縣令老爺願意送藥材給我,不然還真難湊齊。
”
有些藥,即便是樊縣令一時間也找不到,所以分批送來。
樊梨梨精心研制了藥膏,隻希望能盡可能淡化疤痕。
屠沉乖乖坐着不動,隻柔聲問,“吓到你了?
”
莫不是疤痕過于猙獰,太過醜陋,讓她看不下去了?
樊梨梨搖頭,“才沒有。
”
她可是臨床醫學生,要給人開膛做手術的。
連開腸破肚她都不怕,還能怕一條疤?
“之前我跟大娘在河邊洗衣服,她提到你的傷,可傷心了。
有時候,我看她會望着你的臉出神,可能是在心疼吧。
”
想讓屠大娘開心些,這是一部分原因,還有便是樊梨梨自己的私心。
隻要沒了這道疤,屠沉便不會被人罵做“醜八怪”。
她每每聽到别人說屠沉醜,都莫名會覺得生氣難過。
種種原因之下,她才決定調制藥膏。
屠沉這疤有些年頭了,除非激光或植皮治療,才能完全祛除,不過樊梨梨會盡可能調制各種藥膏,怎麼也能緩和些。
樊梨梨小心翼翼地抹藥,避開眼睛等敏感處。
柔軟嬌嫩的小手時不時觸碰到臉部肌膚,就像羽毛輕輕在心尖上撓過,讓屠沉呼吸微微沉重了些。
樊梨梨一無所覺,心無旁骛地幫屠沉擦完藥,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
“很好,以後你不用出門的時候,都要擦藥,才能好得更快!
”
屠沉在水面一照。
那道疤痕本來就醜,被抹上黑乎乎的藥膏,就跟中了毒的蚯蚓在臉上翻滾掙紮一般,更加難看了。
不過,隻要樊梨梨不嫌棄,他自己倒是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