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夫婿是女人的天,但是,古往今來沒多少個人提到,夫人才是丈夫的港灣。
她在,家就是溫暖的,她不在,家就沒了。
是啊,夫人沒了,那他縱然能榮升一品,極盡富貴尊榮,又說給誰聽?
驕傲給誰看?
換誰的一聲贊賞?
見誰那張忽然綻放的笑顔?
獨自承受的苦難,是苦難。
無人分享的成功,卻不是成功。
是啊,既然夫人如此的重要,旁的又算得了什麼呢?
國公府生氣算得了什麼?
陛下生氣算得了什麼?
不,陛下生氣還是會算賬的。
可到時候頂多削位丢官,丟就丟吧,正好那些欠款也不用還了,他帶着妻兒回鄉下種紅薯。
如此想着,他便擡頭看向上官岚,“你會種紅薯嗎?
”
上官岚把腦袋扶正,“什麼?
”
“不會?
”
“不會!
”
楊博欽搖頭,“那你比我慘,你以後要乞讨的。
”
“你打了我,還要詛咒我?
”
“打你是正确的,詛咒你不存在。
”他壓壓手,望向上官岚,“酒量如何?
陪我喝一場。
”
上官岚指着自己的腦袋,還有腦袋幾根針朝四面八方展開,“你看我現在這樣,喝酒合适嗎?
”
楊博欽站起來,天然身高優勢的壓迫,“太合适了,喝酒活皿祛瘀。
”
上官岚往貴妃榻上縮成了委屈小媳婦,睫毛撲閃,嘴唇下彎之後又揚起,“也......是!
”
傳藥童拔針,傳下人上酒。
兩個杯子一碰,楊博欽說:“幹!
”
上官岚說:“肝!
”
酒過三......四五六七巡,楊博欽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指着天,指着地,指着椅子,指着門口,破口大罵,“算球?
橫豎老子這輩子都是被拿捏得死死的,被誰拿捏不是拿捏?
被誰使喚不是使喚?
給誰當狗不是當狗?
老子怕過誰啊?
當男人的,連妻子兒女都護不住,當個球男人?
”
他一把揪起上官岚,酒氣烘烘地往他臉上噴,“走,陪我去一趟戶部,那些條子,老子給你批了,你們兵部扣下的俸銀和恩賞,馬上領走。
”
上官岚雙腳離地,像被麻鷹抓住的小小雞,一瞬間很恐慌,一瞬間很狂喜,“真的?
”
“就一條......呃......”長長的酒嗝,往上官岚鼻子上打去,“我媳婦,我女人,我夫人,要活着,不能頭痛,不能遭折磨,你想辦法,想辦法請蕭王妃給我夫人治病。
”
“好,偶哇......”上官岚淩空吐了,吐得頭昏腦漲,胃部翻滾。
醉醺醺的兩人來到了戶部,那積壓在戶部櫃子裡的兵部條子,全部批紅,蓋上戶部大印,然後一把甩到了上官岚的臉上。
上官岚猛地一收,恨不得上前抱着那大個子,狠狠地親上一口,眼底的光芒勝過了那灼熱的日頭,勝過所有璀璨星子。
“警告你,不管你用過什麼方法,把蕭王妃請來。
”楊博欽拍着桌子吼。
上官岚點頭如小雞啄米,“一定使出渾身解數,不惜一切方法。
”
“若請不來,老子扒了你的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