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昌帝賜了魏清晖一座府邸。
這府邸原先是鼎昌侯的,鼎昌侯被抄家之後,收歸了内府管着,是襄王跟陛下提議,把府邸賜給宣平侯。
而宣平侯府與蕭王府相隔不遠,走路也不到半炷香的功夫。
魏九爺來到宣平侯府,剛好魏清晖帶着工部和内府的人過來看看如何修繕。
魏九爺是認得魏清晖的,安姨娘去世之前,他帶着大夫闖回來,跟國公府鬧得很僵。
但也是那一次,讓魏國公府所有人見識到他的武功有多高。
隻一掌,國公府正堂的那跟白玉圓柱倒地,若不是還有三根撐着,國公府的正堂都要倒塌。
魏九爺看到他,便想起了他發怒的樣子,像一頭控不住的兇獸,心裡頭不禁也有些犯怵了。
魏清晖也看到了他,眸光一掠,冷聲問道:“你來做什麼?
”
魏九爺努力維持平靜,還擠出了一點歡喜,“恭喜......兄長獲封宣平侯......”
在魏清晖冰冷眸子的盯視下,他那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收了回去,直言來意,“是兄長叫我來請你的,老太太病重,大夫說怕是不行了。
”
魏清晖問:“我瞧着像是賣棺材的?
”
這讓魏老九沒法子接話,你說回去不回去都成,說賣棺材的就過分,好歹也是他的嫡母。
魏家的人習慣了别人在他們面前要講禮孝仁義信,遇到不按理出牌的,魏老九隻能瞪大眼睛,半晌擠出一句,“你怎麼能這麼說?
她是你的嫡母。
”
魏清晖冷笑,“嫡母?
原來我沒被族譜除名啊?
”
魏九爺說:“那也不是老太太造成的,老太太一直惦記着你,等着你回去見她一面呢。
”
這話一出,魏清晖直接沒搭理他,隻丢給他一個高大冰冷的背影,與工部的人說着修繕的事。
魏九爺被晾在那裡承受偶爾投來的異樣眸光,走不是,留也不是,心裡頭窩火得很。
等了一會兒,見魏清晖還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心頭怒火一起,大聲道:“宣平侯,仁孝乃君子立世之本,你連嫡母生死都不管不顧,有違人倫。
”
魏清晖頭也沒擡,擲過來冷冷的一句話,“誰跟你說本侯是君子?
”
魏九爺徹底沒話回應了,隻得悻悻地轉身離開。
心裡想着到底是在江湖上的滾刀肉,不知道官場的規矩,言語這麼不檢點,叫禦史聽見了,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國公府的人以為一定可以把魏清晖叫來的,因為老九是拿着兄長的名帖去,魏清晖即便封侯也夠不着國公府的高度,他不會不識相。
可是等到魏九爺回來一說,他們都愣住了。
拿着兄長的名帖,且以老太太病重為由,他也竟敢不來?
魏國公心裡頭異常複雜。
既想魏清晖來好問個清楚,卻也不想老九真把他請到,因為他們一個個說着要讓魏清晖認祖歸宗。
可如今老九真沒把他請來,他又覺得十分憤怒,老九是拿着他名帖去請的,魏清晖不來就是沒把他放在眼裡。
所有人都看着他,停止了議論,等待他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