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兩位先生吃飽喝足,竟一句話也沒問,直接捧着肚子走人。
走之前,放了一小口的酒在鐵籠口,十分的人道。
鬼鏡睜開眼睛,卻沒有喝這一杯酒。
他知道一旦喝了,就再沒有堅持下去的意志力,忍耐期間,就是不能洩了這口氣。
但是,渴到了極點,那小半杯酒成了極大的誘惑。
他所有的力量都用來控制自己不接近那杯酒。
老郭大敏回府之後,便馬上找居大夫要消食藥。
居大夫給他們開了解膩的湯茶,兩人灌了好大一碗。
喝完之後,兩人臉都綠了,酸得很。
郭先生揉着肚子,癱在椅子上,“審訊犯人,自己上刑,了不起啊。
”
敏先生雙眼無神,“沒法子,對付這樣的人就是攻心為上摧毀他的意志力,用什麼刑都沒用的,他那筋骨打了也不痛。
”
“估計還要耗幾日。
”郭先生歎息。
“明日不弄這麼燒烤了,吃點别的。
”
“有一說一,今日的酒還可以,可見你下了重本。
”
敏先生一點都不心疼,就是有點牙疼,“不弄好酒怎麼有酒香撲鼻啊?
”
郭先生傲嬌地說:“明日我還要這種酒。
”
“給給給。
”敏先生揉揉肚子,“我出恭去,回頭書房見,王妃那邊有事情要咱解決的。
”
“你去吧,我剛好看看明日小報的題材。
”郭先生先回了書房去。
“順帶看看金岩侯府案子的進展,今日送來了。
”敏先生說完,便捧着肚子跑了,跑慢點都不行,要出事。
半個時辰之後,錦書與兩位先生在書房裡會面。
少淵還沒回來,所以今日主要是想叫他們查查甯王妃的事。
因這件事涉及到甯王妃的名聲,所以也不必避嫌,書房的門是鎖上不許任何人進入。
兩位先生聽完錦書的話,都蹙起了眉頭。
因為,他們恰好都認識樂伯侯府的老伯爺,而且十分敬仰他。
樂伯爺今年八十三了,是甯王妃的祖父,是燕國有名的賢士,滿朝文官清流對他都十分敬重。
樂伯侯府詩禮傳家,最是講究規矩的,家族清譽重于一切,這麼多年來,伯侯府沒有傳出過任何不雅或者失規矩體統的事。
老老小小,都嚴于律己,三省吾身,實為貴勳府邸的典範。
他們家與平沙侯府是一個極端,從不與人為惡,這麼多年在京城,就沒聽他們與誰家起過沖突。
而每個月侯府都會在城外施粥,也會購一批草藥用于贈給那些得病無錢醫治的人。
他們府中的人反而過着節儉的生活,從不奢靡。
這樣的積善之家,誰能不敬重?
如一旦查實,那麼對于伯侯府來說,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即便甯王妃是受害者,隻怕也是一樣讓老伯侯接受不了。
郭先生跟錦書道出伯侯府的情況之後,錦書也怔住了。
一個家族做一件善事,十件善事,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如果持續這麼多年,風雨無阻地行善,則實是難能可貴。
可以說,樂伯侯府才是真正的清流,不與大部分貴勳侯爵府邸同流合污,不做那奢靡荒唐之事。
但錦書心裡頭隐隐覺得,這或許就是導緻甯王妃受了那天大的委屈,也不敢聲張的原因。
她的每一日,該是有都難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