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吩咐過星瀾宮的人,落錦書來到之後,先不必來報,就讓她在殿外候着,今兒風很大溫低,叫她先凍上一個時辰,之後再讓武家母女去對付她。
算是小小地先給風兒出一口氣。
所以,她帶着武家母女在禦花園裡走了一會兒後,去了蘭妃殿中吃茶。
武淺淺在太後跟前是裝得端莊賢淑,但到了蘭妃宮中,知道蘭妃長久無寵,且沒有皇子公主撐腰,隻靠着依附讨好貴妃而活,便看不起她,坐在殿中也不吃茶,點心更是沒碰。
蘭妃久居深宮,不知她性情如何,隻以為她是害羞,便笑着道:“武姑娘用些栗子糕吧,是本宮親手做的。
”
武淺淺瞧了一眼,說:“我吃不慣,我隻喜歡吃金絲紅棗糕。
”
蘭妃還不知趣,笑着道:“金絲紅棗糕本宮也偶爾吃,但總覺得膩了些。
”
武淺淺嘴角勾了勾,眼底閃過一抹嘲弄,“怎會膩?
金絲多加一些,紅棗少放一點,加甘泉水炖了之後,把金絲裹在棗泥的裡頭,棗泥薄薄一層,裡頭全是金絲上鍋一蒸,如此做出來的金絲紅棗糕便清潤香甜。
”
蘭妃這才知道她說的金絲是燕窩,面容僵了僵,瞧了貴妃一眼,見貴妃也沒說什麼,她便是讪笑道:“武姑娘吃得可真是精細。
”
武淺淺淡冷一笑,并未搭腔,她自是驕矜得起,家世好生意多,族中兒郎在朝為官數人,外放地方的官員也有數人,與魏國公府是姻親關系,吃點金絲燕菜算什麼?
便她每日敷面所用也是極好的南珠碾磨成粉,調了蜂蜜而用,才養得這般膚白貌美。
蘭妃自讨沒趣,便也不搭理了,心裡頭很是不悅,她再如何無寵也是妃位,而武家在京城算得了什麼世家大族,族中連個三品官員都沒有,倒是散官一堆,不過是靠着與魏家成了姻親,才算是在朝中站穩了陣腳。
也虧得是祖上的資産豐厚,讓他們能過上優渥的生活,便以為自己多了不得了,井底之蛙。
魏貴妃把這一幕都看在眼裡,她對武淺淺的倨傲和刻薄十分滿意,這樣的人才能成為利刃,而且蘭妃最近也懈怠了,總是借故身體不适,不願去給她請安,正好敲打一番,别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在蘭妃殿中坐了有大半個時辰,蘭妃臉上的笑容都有些繃不住了,心裡頭盼着她們趕緊離開,實在不想見這對母女驕矜得不可一世的嘴臉。
終于,魏貴妃伸出玉手,搭在身旁姑姑的手背上,含笑道:“好了,本宮想着蘭妃也餓了,咱們就不打擾,也回去用些午膳吧。
”
蘭妃暗自松了一口氣,起身相送出門,在魏貴妃走下石階時她福身,“貴妃慢走。
”
貴妃回頭也福了福身,武家母女見狀,這才跟蘭妃行禮告别,此舉魏貴妃便是要告知蘭妃,你的面子都是我給的。
蘭妃回殿後窩了一肚子的氣,可恨是自己無寵無子,隻能這般曲意奉承才可偏居一隅,過點像人的日子。
她原先也曾有孕,可那孩胎兒沒能保住,是誰下的手,她心裡很清楚,但她敢說嗎?
與她同樣遭遇的人有幾個,嚷嚷了出來,如今屍骨都不知道在哪裡了。
她隻能每日跪求菩薩,希望賜一個能扳倒魏貴妃的人。
她隐約知道一些蜀王府和蕭王府最近發生的事情,也知道了一個關鍵人物,落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