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看着陳老夫人,道:“老夫人不必自責,那時候我家殿下從戰場凱旋歸,殘了雙腿,瞎了眼睛,也不止陳家沒來人問候的,好多人家都沒來,覺得他這位親王往後是不中用了,也瞧不上他了。
”
陳老夫人一怔,沒想她會提這些舊事,故作擦拭了一下眼淚,悲聲道:“那時候,是殿下閉門鎖戶,不許别人探訪。
”
“不許人來,卻沒說不許送大夫送藥來。
”錦書笑笑,身子往前微傾,“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老夫人莫要放在心上,因為殿下也不曾怪罪過的。
”
陳老夫人隻得道:“殿下大量啊,是我們做得不足了。
”
錦書竟還微微颌首,“怪不得您的,您年事已高,别自責了,好好養着。
”
姜是老的辣,但遇到個軟硬不吃的,莫說姜了,辣椒都算溫和的。
陳老夫人隻得再說了一句,“多謝王妃關心。
”
王妃不關心,王妃隻是走個過場,喝了一杯茶之後,又說了一句“如果需要幫忙,盡管派人到王府打招呼”之後,便起身告辭了。
好幾個人冷眼望着錦書,可實在沒辦法擠出一句名正言順責難的話,就連以前刁難過錦書數次的林夫人,如今卻連正眼都不敢看錦書。
錦書她們走出去沒多遠,于星芒就追了上來,挽着錦書的手臂,一路出了陳家,才撲哧一聲笑了,"表嬸,我知道她們要想刁難你,方才還擔心了一下,沒想到除了老夫人,都沒人敢惹你。
"
樊媽媽驕傲地道:“咱王妃往那裡一坐,就是最尊貴的人,誰敢得罪她啊?
”
滿姑姑笑着道:“想之前的那位林夫人,嘴皮子算是厲害些的,最近怎麼消停了呢?
”
于星芒笑着道:“滿姑姑是不知道吧?
林大人如今可不是禮部尚書了,前些日子林大人内宅出了問題,被禦史彈劾,陛下一怒之下,把他降職,如今隻是禮部五品侍郎,真是殺人誅心啊。
”
錦書還真不知道這事,但是對林夫人的刁難早就沒放在心上了,嘴皮子再厲害,到底也隻是過過嘴瘾,沒實質傷害到她的。
星芒道:“不過,表嬸還是要注意些,國公府那邊動作有些大,今天原本是要逼你發飙的,但沒想到沒人敢惹你,也不奇怪,因為魏國公夫人自己的诰命都被奪了,大家便犯不着為她的一句話拼命。
”
也就是說,如果換做往日,縱然多不想得罪蕭王妃,她們也要刁難一番的。
從這點看,魏貴妃和國公府的内鬥,确實是幫了蕭王府。
“星芒,我要進宮找皇後,你幫我去辦點事。
”錦書回身道。
“表嬸吩咐。
”于星芒笑嘻嘻地道。
“回去繼續聽着,紀錄下來想要刁難我的人,甚至是搭話一兩句的,也要記錄下來,把名單交給我。
”
于星芒雖然不想回去應付那群女人,但是表嬸的吩咐,沒理由拒絕。
她提起裙擺,當即就往回走了。
錦書上了馬車,滿姑姑問道:“王妃何必跟那些人置氣?
”
錦書搖搖頭,“我是犯不着跟她們置氣,但現在國公府女眷被魏貴妃打擊中,我應該要吃上這波紅利。
”
樊媽媽問道:“王妃想要拉攏她們?
大可不必。
”
“那倒不至于要拉攏,回頭我會把她們都請到府中來,好話重話都給她們聽一些,能勸着的勸着,不能勸着的吓唬着。
”
枕邊風永遠都是有效果的,女人們回去吹一吹,男人們辦事的時候,就會斟酌一番,是幫着魏國公把事做絕,還是留那麼半分餘地不得罪蕭王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