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武夫人和武淺淺早便入宮去了,先去拜見了一下皇太後。
武淺淺今日着一襲月牙色襦裙,面容自是好生打扮過一番,舉止行動溫雅端莊,皇太後瞧着甚是喜歡,又聽說讀過些書,讀的都是女戒女則,便連連沖魏貴妃點頭,選得很好。
女子就不該讀太多的書,書讀多了,腦子就壞,驕矜得不可一世,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的高冷超脫,她最不喜歡。
太上皇身邊的賢太妃便是這樣的人,瞧着很是生厭。
聽得說今日落錦書也會進宮,皇太後臉色就沉了下來,“貴妃傳她進宮以示親厚,但老身就不見了,這殿階今日方打掃幹淨,還沖洗了一番,沒得叫那些卑賤的孤女踏髒了。
”
皇太後不問前朝的事,但卻也知道落祁北丢了國土,叫四方蠻夷恥笑泱泱大國,也因落祁北丢失國土,朝廷才會派她的小兒子出征,受了這麼重的傷,命都差點丢了,如今眼前也瞧不見。
對皇太後而言,落祁北簡直就是雲少淵的仇人,如今還要娶仇人的女兒,這口氣她是越想就越咽不下。
隻可惜的是賜婚聖旨改了,為君不可朝令夕改,否則何以立威?
所以她再恨得牙癢癢,也隻能接受。
魏貴妃笑着寬慰,“太後,您自然是不見的,她如今都還沒過門,哪裡有拜見您的資格呢?
臣妾今日叫她來,是想着她沒有父母了,出嫁時定也無人叮咛,臣妾便叫她來吩咐一番,讓她過門之後,别再像在蜀王府裡住時那般存着歹心思壞心腸的,要好生伺候殿下。
”
“你思慮周全,老身對你是放心的,也幸虧有你管着後宮和命婦們,若是指望皇後,”她搖搖頭,說起皇後亦是失望得很,“一潭死水似的,病這麼些年了,居後位卻什麼都顧不了。
”
魏貴妃道:“娘娘福澤綿長,臣妾也每日抄經念佛,祈求上蒼護佑,讓娘娘早日康複呢。
”
“說你什麼好呢?
”皇太後看了她一眼,轉過頭去看着武夫人,臉上是堆滿了慈愛,“貴妃便總是這樣,事事都先想了别人,可别人未必領受她的好,回過頭編派她的人,有的是啊,人心不古啊。
”
武夫人笑着道:“太後,臣婦等往日聚一起閑話,也總說貴妃娘娘仁善賢德,京城百姓對娘娘也是贊不絕口,說她頗有太後之風。
”
武夫人這話看着是誇贊貴妃,但實則拐着彎谄媚皇太後,皇太後聽了果然便心花怒放,又一次打量着武淺淺,招手叫她上前,脫下手腕上的一串沉香念珠送給她,“好孩子,進府之後好好地伺候王爺,老身虧待不了你。
”
武淺淺接過沉香念珠,跪下雙手舉起再磕頭拜下,聲音娴靜溫婉,“臣女遵太後娘娘教誨,以殿下為主子爺,盡心盡力伺候,莫敢有半點懈怠。
”
“好,好!
”皇太後眉開眼笑,此刻的慈祥與方才說起落錦書時的厭惡,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與太後說了半個時辰的話,哄得她老人家歡心之後,魏貴妃才帶着她們母女告退,說是要去禦花園賞花。
已經是差不多午膳時候,魏貴妃料想落錦書已經進宮,叫她午膳時候來,她定也不敢真在午膳時候來,估摸着會提前半個時辰到星瀾宮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