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淵其實也有些郁悶的,本來是浩浩蕩蕩,有條不紊地迎親,怎麼變得像跑着趕着一樣呢?
都怪頑固,可見往日真是寵它太過了。
算了算了,今日不能發脾氣的。
花轎抵達蕭王府,頑固總算是停下來了,除了鞭炮聲,便是儀仗隊的奏樂聲,終于又有了婚禮的氣氛了。
賓客們該來的也都來了,一衆年輕人圍在蕭王府門口等着。
少淵在衆目睽睽之下,按照流程前去踢了轎門,然後親自掀開花轎簾子,伸手去牽錦書下來。
紅色的地毯鋪在石階上,一路延伸到正廳。
樊媽媽本來說要鋪到外頭的,但是敏先生斟酌過之後,認為那屬于鋪張浪費,沒必要。
錦書左邊是少淵,右邊是樊媽媽,前頭是紫衣和青鞘,敏先生率人在後頭跟着,衆星拱月一般,她踏進了蕭王府的大門。
踏進大門之後,便要跨過火盆,這本是簡單的動作,但那嫁衣實在是太長了,拖着地呢,滿姑姑和紫衣過來幫忙收拾好幾次,這才順利跨過去。
衆人歡呼,便又是一陣的鞭炮齊鳴,煙霧滾滾湧進,火藥的味道鑽入鼻子,錦書差點打了噴嚏。
新人要行大運,便又在衆人擁簇之下,圍着前院轉了大圈,轉得腦袋都昏了。
所有想象的唯美,落實下來其實是十分狼狽倉促的,現場鬧哄哄的,不絕于耳的祝福贊美,但交織不出一曲美麗的樂章,隻有昏頭昏腦的眩暈。
腳下踩着的地毯,仿佛是棉花似的,錦書覺得如果不是有少淵牽着手,她真的會栽倒。
徽國的使者團也在現場看着,錦書瞧不見,但是總覺得有一道視線盯着她。
終于,牽手進了正廳,正廳裡頭人多,但無人坐着,縱是少淵的叔父,太叔父全部都是站着。
因為,那個應該坐下來的人,位分太高,雖沒到現場,卻無人敢做。
其實他們坐下也無妨的,不坐主位上就可以了。
隻是如今局勢有些敏感,尤其是皇家的人在言行舉止上,能謹慎就謹慎。
可偏生,就有一人坐了下來。
他就是今日的證婚人,于驸馬。
作為證婚人,他遲到了,在新人進了正廳之後,他才急匆匆地趕到,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
氣喘籲籲。
大家也不怪他,知道他年前受過傷,且年事已高,加上一直富養,嬌貴得很,沒在婚禮結束之前趕到就很了不起了。
老公子哥兒還要喘順了氣,才能開始主婚。
祝禱的詞,也是分了好幾截說完的,說得還不流暢。
很多人想笑,但是在大長公主那冷厲的眼神之下,誰都沒敢笑,面容還要端正鄭重。
錦書和少淵都站得有些累了,實在是這段話不長,但說的時間久了,這麼一動不動的,加上心情也很緊張,就更顯得累人。
而且,耳邊總有些嘈雜議論的聲音,讓他們覺得自己像被丢在鬧市中的猴子。
終于,進入主要的流程,拜天地。
“一拜天地!
”驸馬扶着桌子,喊了一聲,倒是中氣十足起來了。
錦書和少淵各執着同心結綢帶,對着外頭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
高堂沒到,他們便對着皇宮的方向拜了。
“夫妻交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