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慢慢地挺直腰,眸子裡有些渾濁,不若原先有神了,“有些事情,你們做了不合适,如今局勢這般,你要做的事情很多也很大,沒必要為此事再招惹什麼閑話,有些事情不能公開說,就隻能尋别的借口殺。
”
“父皇......”
太上皇忽地咆哮一聲,“樂伯侯府出過開國功臣!
”
他這一聲咆哮,把心頭的怒火全釋一放出來,猛地站起把小老虎一放之後,重重地拍在茶幾上,怒道:“怎敢如此荒唐?
堂堂天家親王,這般欺負羞辱女子,這件事情傳了出去,豈止是皇家的醜聞?
簡直就是燕國的醜事,天下人都要看不起燕國。
”
“可知道我們這天下來得何等艱難?
起事到得天下,足足是十年餘的光景,死了多少人?
樂伯侯府一門死了七個男兒,得封爵位,樂知卿承爵之後,日日行善,為的是他們一家嗎?
為的是行善積德,安濟天下百姓,叫那些英年早逝的英一魂們能放心安息。
”
“而就是行善積德的一家人,為開國立功的世族,卻遭受了這樣的屈辱對待,對他們家的姑娘實施長達十數年的非人折磨,他們不配當雲家的人,也不配當人。
”
老爺子氣得青筋爆現,整個人處于極怒之中。
“沒有一點本事,堂堂親王依附着魏國公府和魏貴妃生存,掌着宗人府卻不幹人事,孤甯可他們去争權奪利,野心大一些,也好過這般欺辱婦人弱小,他們如今算個什麼狗東西啊?
”
太上皇在得知景昌帝要謀害他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生氣。
奪權之争,素來是充滿了殘忍,這是男人之間的戰争。
兄弟三人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女子,真給姓雲的長臉啊。
列祖列宗在天之靈,隻怕都要氣得再活過來扇他們幾巴掌。
少淵見他這麼憤怒,知道不能勸着了,便問道:“父皇打算怎麼處置?
”
“還能怎麼處置?
殺了便是。
”太上皇氣得兇口發痛,伸手捂住慢慢地再坐下,“這件事情不能被太多的人知曉,孤叫你媳婦來,是想問問她有沒有一些藥,是可以使人死了,卻查不出死因。
”
頓了頓,再補了一句,“三兄弟有難同當,死在同一天最合适,誰多活一天都不公平。
”
一天死三個親王,還要不露痕迹,不被人暗中調查,這是技術活。
死一個親王,外頭估計都會鬧翻天,死三個怎麼會不引起大肆調查和議論呢?
一旦深挖,與前些天甯王府鬧鬼的事砍掉漢王的兩根手指之事串聯起來,有心人總能挖出些蛛絲馬迹。
百姓的想象力是很驚人的,尤其經過說書人的發酵,最後會不會挖出靠近真相的蛛絲馬迹,這就很難說了。
而太上皇半點都不想讓人知道。
錦書道:“便有藥能使他們死于無形,但是三位親王同一天死去,且都查不出死因,這事會鬧得很大,陛下那邊估計也會讓刑部和大理寺深挖,父皇,這裡頭的事,實在是不禁挖的。
”
“孤滿腦子都是怒火,想不出法子來,”他看向自己的兒子,“三天之内,給孤想個法子出來。
”
少淵輕歎,“知道了,您兇口是不是疼了?
讓錦書給您把脈,吃點藥。
”
“不必!
”太上皇兇口梗着一口氣,“此事解決之前,孤不吃藥,不吃飯,孤沒有資格吃飯,對不住樂大将軍。
”
樂大将軍,便是當年的樂伯侯府的開國元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