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來很多人有意無意經過地圍觀。
特意來看,有些不厚道,但是經過瞧兩眼,也還是可以的。
再說,以前藍寂也總是教紫菱武功,他們在一起切磋武藝是常有的事,現在隻是改用了掃帚。
應該是在練掃帚神功吧?
嗯,是的。
不知内情的人,隻當看了個熱鬧。
知道内情的人,覺得打得太痛快了,這口窩囊氣忍好久,要不是上頭有指示暫不動她,早想往她屋裡頭潑狼屎了。
郭先生和敏先生腦仁兒發疼,也不管這些閑事,沐浴之後兩人在屋中泡腳,互相交代府裡府外的情況。
有一個人,披星戴月,累壞了三匹馬,從象州趕回到京城。
他先去了暢慶園,因為辛夷一直都在暢慶園。
但暢慶園的人告知說辛夷回了王府,他當即策馬直奔王府,但馬已經累垮,跑不動了。
他下馬之後,沒命地往王府奔去。
一路策馬沒有休息,雙腿都成羅圈腿了,還跑得旋風似地飛快,間隙成了籮筐狀,一點将帥的威風都沒了。
回到王府,他滿府找辛夷,又沒找到,所有人都說方才還見辛夷的,現在又不知道去哪裡了。
暗疾顧不得冒犯殿下和王妃,風風火火地圈進了蕭乾居,錦書見他這副模樣都吓了一跳,待聽得說是問辛夷,怔怔地道:“可能回暢慶園了。
”
暗疾禮貌都沒了,轉身就奔。
他親眼看到辛夷掉到懸崖裡頭,在象州他像個瘋子似地找,所有希望都破滅了。
那一刻的絕望,想起都覺得恐怖。
直到影子衛傳來飛鴿傳書,說辛夷在京城,他丢下紫衣他們,自己策馬就回京。
隻要沒有親眼看到辛夷活着,他就不敢相信。
他一定要親眼看到辛夷站在他的面前,會說話,罵人,這才放心的。
再一次回到暢慶園,眼前所見一切都成了重影。
門,那扇門,變成了無數扇,那門還倒下了,門前的石獅子也倒下了......
他挪着雙腿慢慢地往前,耳邊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就再聽不到别的聲音。
有人跑了出來,湊在他的面前嘴巴焦灼地動着,但是沒發出聲音的,他聽不到。
随即,他被兩個人架了起來,門正了,石獅子也正了,額頭的黏糊糊的亂發遮住了眼睛,他想要伸手撥一下,但是雙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然後,他看到門口站着一個人,那人睜着眼睛,那眼睛像牛的眼睛那麼大,耳朵豎起,尖尖的,長長的,像山間的精靈。
辛夷站在門口,看着暗疾被兩名侍衛架着過來,他是被淩空架起的,但是雙腳還在做慣性的蹬腿運動,仿佛是他自己一直在行走前進。
方才他倒在地上的時候,雙腿也還在蹬,像騎自行車似的。
暗疾仔一點都不好看了,臭烘烘的,髒兮兮的,胡子拉碴,臉頰瘦了一圈,嘴唇蒼白沒有皿色,還裂了。
唉,好醜啊。
經過和樊媽媽的一場談話,她已經芯如止水了。
可現在看到他這樣,那感覺又很異樣,不受控制的異樣,仿佛是漏電了似的,裡頭的小零部件在不斷發生碰啊撞啊的。
愛情真是一個反複無常的小人。
暗疾被架到她面前來,他掙脫攙扶,努力站穩,但站不穩,雙腳軟軟地滑了下去,亂發中那雙漆黑的眸子還鎖着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