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白色襯衫,領口的扣子微敞,翹着二郎腿,坐在傅庭深的左手邊。
男人劍眉星目,眼神中透着不怒自威的淩厲,哪怕是漫不經心的眼神都透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沈清秋打量男人的同時,男人也在打量着她。
兩人的視線毫無征兆地相撞,沈清秋沒有任何的尴尬和膽怯,無畏地迎上他犀利的目光,嘴角勾着恰到好處的弧度,微微颔首。
這時,傅庭深走過來,順勢牽起她的手,“顔崇州,顔悅的三叔。
”
“顔先生,你好,我是沈清秋。
”沈清秋不卑不亢道。
顔崇州的視線在沈清秋的臉上稍稍停頓了片刻,臉上冷峻的神色稍稍緩和了幾分,“都是自己人,别見外,沈小姐若不介意就喊我一聲三哥吧。
”
沈清秋,“......”
這輩分真是越來越亂了。
“你順便也在我這兒改改口。
”封聿指尖夾着一根雪茄,姿态懶散的坐在沙發裡,嘴角勾着流裡流氣的笑意,“叫聲二哥讓我聽聽。
”
話落,顔崇州和傅庭深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
封聿坐起身,将手中的雪茄摁在煙灰缸裡掐滅,擡手抖了抖衣領,“幹嘛這麼看着我,既然改口就要改個徹底不是?
”
顔崇州面無表情地睨了他一眼,端起面前的茶輕抿一口,“怕你命薄擔不起。
”
封聿眼眸微眯,嘶了一聲,“說我命薄,你們兩個是不是該把欠我的那條命還了再說?
”
聞言,沈清秋掀起眼簾看向封聿,随後視線又轉而落在傅庭深的身上,眼底閃爍着令人無法揣摩的深意。
衆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很快服務員有條不紊地将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一一端上了桌。
封聿吃了兩口菜,放下筷子,胳膊肘搭在餐桌上,雙手交叉,自然地耷拉下來,“我說這次好歹是你們顔家嫁女兒,不得熱鬧個三天三夜?
”
辦喜事自然是要歡天喜地,恨不得人盡皆知。
顔崇州這次來海城主要是為了顔悅的婚事。
他沒怎麼吃東西,指尖夾着一根煙默默地抽着,灰白色的煙霧籠在他的面前,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顔崇州聞言,視線在顔悅的身上一掃而過,眼底轉瞬即逝不清明的情緒。
他薄唇輕啟,灰白色的煙霧徐徐吐出,低啞的聲線随之響起,“家裡的意思是一切從簡,權當走個過場。
”
聽到這話,沈清秋下意識地将目光落在顔悅的身上。
隻見她眉眼低垂着,默默地撥弄着盤子裡的一塊魚肉,拿着筷子的手骨節泛着青白,像在努力的保持穩定的情緒。
雖然秦家在海城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但根本無法與有紅色背景加持下的顔家相比較。
可以說秦家的那些錢财和地位在顔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顔家對這門親事不滿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顔崇州注意到沈清秋的視線,他撣了撣手中的煙灰,淡淡道:“弟妹不用多心,顔家身份特殊,不宜搞太大的排場,再加上老爺子和老太太這些年一直秉承着勤儉節約,不鋪張不浪費的理念,所以這才一切從簡,但你放心我們顔家嫁女兒,别人家有的,我們自然也不會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