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從來沒見過這麼嚴肅的沈骁行,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微微抿唇。
“抱歉,我……”
男人聞言一愣,眸色微變,嘴角微微輕勾寵溺的笑:“傻丫頭,這是那些長輩之間的江湖恩怨。
我隻是不想你涉足太多,萬一哪天殃及自己身上,你想讓我跟他們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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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
”
沈骁行心頭有些罪孽感,掌心揉着她發頂,嗓音低沉又溫柔:“剛才我過激了,對不起啊寶貝。
”
“沒有啊,你是為我好嘛,不想我知道太多。
”安若吐了吐舌頭調皮一笑,“這叫什麼,社會上的事少打聽。
”
她小臉圓潤不少,乖順聽話的小模樣很難讓人不想欺負一下。
沈骁行捏了捏她臉頰,眼神滿是寵溺:“沈太太小聰明還是有的,是不是呀?
”
女孩低頭一笑。
“沒想到好好的婚禮變成這樣……”她忍不住感歎,“顧總也被帶走了,就連婚禮當事人,宋小姐和季少爺也成了嫌疑人。
”
“法律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當然,更不可能冤枉一個好人。
别多想了,警察叔叔調查清楚後會很快放他們回來。
”
語罷,男人視線逐漸變深,想到顧朝那個眼神,他隐隐覺得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
季家莊園。
因為突發意外,季家沒了掌事的人,又加上涉事一等人被請去警局,可以說現在的季家群龍無首,隻有管家忙前忙後的在打理。
沈骁行攬着安若随管家進入安排好的客房,先是休息了一會,随後便被傭人通知去客院前廳用餐。
事發突然,又是在賓客如雲的婚禮之上,雖說警方礙于壓力不能在短時間内排除衆人嫌疑,這個範圍太過于廣泛,就隻好把台下前排的觀客請來了季家。
名義上說得好聽,是請來等警方調查出結果以此洗脫嫌疑,但說白了就是被軟禁。
因為到場的都是豪門貴胄,雖說軟禁在季家莊園,但也不能有絲毫怠慢。
沈骁行與安若到場的時候發現一群人圍坐在長形餐桌,那餐桌分兩側而坐,霍今宴一看他們來了,擡起手努力晃了晃。
男人僅看一眼,便讓管家單獨設一桌出來。
這裡有很多人他交往不深,況且女孩現在懷有身孕,不方便與這麼多人一同用餐。
安若不想特殊化,但是心裡畢竟也是排斥的,就沒再攔着男人,跟随他來到單獨一桌。
霍今宴看到他們重新找了位置,連忙端着自己餐具坐過來,咧嘴笑笑:“擠一擠,那邊兒的人不太熟,坐一起怪尴尬的。
”
沈骁行隻是擰了一下濃眉,嘴上倒也沒說什麼,便由着他了。
而本身就心不在焉的周明月心裡一直在擔憂顧朝的安危,外面天都黑了,不知道他此刻用餐了沒有,警局盒飯能好吃嗎?
她托腮沉思,坐在身旁與幾位商人老總攀談的周海空轉過身,看到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微微歎息一聲:“真是女大不中留。
你看看你為了他餐飯不思,他可有顧念你一絲一毫的情意?
”
周明月抿抿唇,“他現在身不由己,就算想要聯系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今日。
”周海空又是一聲輕歎,“申城誰不知道我周家千金自降身段整天圍着讨好他。
”
“……”周明月捏着餐具心神不甯地叉着一塊牛肉,“這些是我自願。
”
“我一直忙于公司的事很少插手你的事,隻覺得你母親去世的早,什麼事都緊着你,想要什麼都想盡全力給你。
”周海空深深吐出一口氣,“對你和那混小子更是截然不同的教育。
他是男丁從小就皮實,多挨點打挨點罵是好的,就算在感情道路上吃那麼多苦,也都覺得他咎由自取。
可你不一樣,爸爸想你幸福,想你能夠找到一個真心待你的人。
”
周明月抿着唇瓣輕咬一下,低頭悶聲道:“知道了爸爸。
”
霍今宴咬着餐盤裡的牛肉,對旁邊一張圓形空桌産生好奇,那裡擺好了美味佳肴,看着像是為誰專門準備一樣。
“哎,阿行,那邊應該是在等一位地位很高的大人物。
”
“為什麼這麼說?
”沈骁行切割着鵝肝到女孩盤子裡,又貼心地給她添好果汁,眼皮都沒擡一下。
“那還用猜麼,你看,那桌上不是山珍海味就是名貴紅酒,跟我們這邊簡直不是一個級别。
”
安若也跟着好奇看過去,果然看見桌上擺放美味珍馐,食材比他們這桌好太多。
“難道我們這身份不算的上貴客?
”霍今宴心裡不平衡,軟禁在季家莊園也就算了,吃的還沒别人的好,他沒忍住道,“不行,我找人評理去。
”
他正要起身,隻聽衆人唏噓聲響起,緊接着是管家尊敬的聲音:
“裴先生,您的位置在最裡面,請随我來。
”
順着目光看去,那位被管家尊稱為“裴先生”的男人一身再簡單不過的黑色西裝,面若冰霜,淡紫的唇盡顯妖孽之意,隻是他肌膚白皙得過分,眼神淡漠孤冷,身姿纖瘦看起來有些羸弱,整個人是病态的柔美。
大概是他相貌出衆,也或許是他來晚了,注定成為焦點。
霍今宴摸着下巴,“啧,我怎麼不記得申城有這号人?
”
安若聽到動靜也看了過去,瞥見男人孤傲清冷的容貌後,微微一怔。
是他?
男人順着她視線也看去,深谙的瞳眸微眯了眯,很快便把目光移到女孩臉上。
裴津城察覺到熟悉的視線,側過臉看見女孩坐在那正望着自己,他微勾了勾紫唇淺笑。
觸及到他的目光,安若心髒蓦然一顫,她匆忙地别開臉,小鹿斑比的眼神卻撞上一雙漆黑的瞳。
她愣了愣,又低下頭繼續默不作聲地用餐。
沈骁行擡眸看向男人,對方嘴角的笑意逐漸收回,冷漠的眼神隔空對視他,兩人視線相撞,仿佛一石激起不小的千層浪。
安若埋首用餐,心裡疑惑這男人不是生活在宣城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今天季家莊園來的都是在季老意外身亡的目擊者,難不成他也來到了婚禮現場?
“沈太太,在自己丈夫面前想着其他男人,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男人霸道的嗓音擠進來,盤子裡多了塊切好的牛肉,緊接着他又道:“就不怕我吃醋,嗯?
”
安若擡頭看他,忽然抿唇輕笑:“你怎麼知道我在想别人?
”
難不成他已經修煉到讀心術那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