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明月放下書,走過去,保镖打開保溫盒,一共三層。
第一層是栗子糕,第二層隻有幾塊的糖酥肉,第三層是蔬菜營養粥。
自從那天晚上,莊明月知道自己的病之後,大半夜地一個人在住院部樓下的小亭子裡,擦着小珍珠。
他的聲音帶着幾分好笑,很無奈地對她說:“為什麼每次看見你都在哭?
”
莊明月淚光瑩瑩,鴉羽般的長睫毛上挂着幾滴淚珠,等看着是他的時候,她看到了他眼裡的心疼。
他很溫柔地擦去了她眼淚…
他是她見過身邊最溫柔的人,哪怕不知道他是誰。
莊明月沒想到過,帶給她的那抹溫暖,會是個從未相識的陌生人。
也自從那以後,他會時不時來看自己,就連她的一日三餐,都會讓人準時送來,很神奇的是…他好像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麼。
莊明月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對自己這麼好。
…
保镖解釋:“栗子糕是少爺,從你們家保姆那裡學來的,糖酥肉也是…這還是我們家少爺第一次做飯,請明月小姐不要嫌棄。
若是真的難以下咽,不用勉強自己。
”
莊明月:“為什麼隻有三塊?
”
保镖:“明月小姐重傷未愈,葷菜不能多吃。
等以後痊愈,少爺承諾,定會補上。
”
原來是這樣。
莊明月拿着保镖遞來的筷子,吃了整個,嚼了幾下,突然頓住…
臉上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神色,還是細嚼慢咽地吃了下去。
他的一番心意,莊明月并沒有辜負。
因為除了吳媽之外,還沒有人給她做過飯…
莊明月将粥還有糖酥肉全都已經吃完,剩下的栗子糕,可以晚點再吃。
人家提着東西來,她也不能讓他空手回去。
莊明月就把自己閑來無事做的點心餅幹,讓他帶些過去。
想着這些,他應該是能吃的。
等人走後,莊明月捂着兇口,快速地跑去了廁所,漱口,給自己灌了不少的水。
她應該慶幸,隻有幾塊的糖酥肉,而不是一整盤。
要不然,她會因為食物中毒,還要在醫院裡再待上十天半個月。
莊明月剛從廁所出來,已經離開的保镖,打着電話,“是的,明月小姐,已經吃完了。
”
保镖又将手機,轉遞給了莊明月,“少爺,有話跟你說。
”
莊明月接過電話,“喂…你…你好…”
“抱歉。
你…還好嗎?
”
聲音溫潤,在耳邊如沐春風般,富有磁性地好聽。
莊明月緊張地抓緊了衣擺,強忍着胃裡不适,“我沒事…其實你不用道歉的,你能親自下廚我真的已經很受寵若驚了,還從來沒有人給我做過飯,真的…很謝謝你。
”拿着手機去了陽台外,手搭在欄杆上看着外面的風景。
此時病房外,一對男女靓麗的身影走在醫院走廊上,姿态親昵,十分地養眼。
“展大哥,明月會不會已經吃過了!
”白玉書挽着展宴的手臂而來,手裡捧着一束花,比較重的保溫盒裡提在展宴手裡。
展宴:“不會。
”
自從白玉書受傷後,就從學校裡搬了出來,在家休息了很久。
今天展大哥難得休息,白玉書就纏着他出去玩,順便來醫院看看明月。
一直憋在家裡,肯定會憋出毛病。
這麼久,他們很少來,大部分都是吳媽過來。
他們還特意地讓吳媽做了不少菜,帶來醫院。
被吳媽照顧了這幾個月來,白玉書原本清瘦的臉上,有了點嬰兒肥。
這次出來,白玉書還特意打扮了番,素然的臉,沒化妝,紮着麻花辮,辮子搭在肩膀上,穿了身淺色的齊膝短裙,走在他身邊,在外人看來不像是情侶,像是叔叔跟侄女兒。
兩人走到病房門口,就看到了屋内多了個陌生人。
要不是看見陽台外那道熟悉的身影,白玉書還以為是進錯了病房。
莊明月眼角餘光看到了門外的身影,心頭劃過一抹慌亂,了了的說了句:“好啊,你要是喜歡的話,以後點心我就多做一份,就給你送過去。
等會兒你要是有忌口的,可以發消息告訴我就可以了。
”
“隻要是你做的,我都會喜歡。
”
“那我先挂了,我哥哥來看我了。
”
“好。
”
莊明月挂了電話,走出陽台,将手機還給了他,“麻煩了,讓你重新跑一趟。
”
“應該的。
”
他離開,莊明月才将視線落在展宴跟白玉書身上,目光淡然,沒有什麼情緒,就連嘴角勾着的笑,都是應付的敷衍,“哥哥,玉書姐,你們怎麼來了?
”
白玉書見他不語,心裡有些忌憚着上前,将手裡的康乃馨送給她,“明月對不起,這麼晚才來看你。
最近有模拟考,一直在刷題,還有展大哥…下班也很晚,希望你不要介意。
”
莊明月抱過花束,嘴角露出微笑,“沒關系,再過兩天,我也能出院了。
謝謝你們,這次能來看我,我去給你們倒水。
”
陌生帶着疏離的語氣,對待的像是不是很熟悉的客人。
“不用了,我跟展大哥一會兒就走,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
感覺到目光那炙熱視線,莊明月盡量地不去看他,無所适從地将垂落的碎發,撩到了耳後,“那我就不留你們了,祝你們玩得開心。
”
“你還沒吃飯吧!
展大哥帶了吳媽做的飯菜…”
門外突然吹來一陣風,将桌上的畫紙吹得到處都是,莊明月趕緊跑過去,用畫闆将其餘的畫壓住。
一張素描畫,飄到了展宴的腳邊,他彎腰撿起,畫裡是個男人。
不止這一張。
展宴倏然開口:“在醫院這些天,你就做這些?
”
語氣中似乎帶了一絲的不悅。
莊明月撿起,拍了拍畫上的灰塵,“不知道做什麼,就随便畫了。
”
白玉書看了眼,“這個男人是明月喜歡的人嗎?
”
喜歡?
他嗎?
現在的莊明月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慘痛的教訓,對她來說一次就夠了。
莊明月解釋說:“他是我在醫院新認識的朋友,閑着沒事,就讓他當我的模特。
”
白玉書注意到了那桌子上,都是關于素描的書籍,還有一套畫筆。
展宴:“快高考了,你就看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