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航本還和弟弟妹妹開開開心玩鬧着,猝不及防被他爹用蠻力強行從妹妹身上分開,又聽他爹怒氣沖沖的低吼,忍不住“哇”地大聲哭了起來。
他胡亂揮舞着胖胖的小手,想要拉扯弟弟妹妹的手,嘴裡邊哭邊抗議。
“嗚嗚……我不要回去!
嗚嗚,爹地,……我要媽咪……我要弟弟妹妹!
”
賀擎舟被盛晚溪氣得心肝脾肺腎,無一不痛。
向來對兒子言聽計從予取予求的男人,這會任由小包子撕破喉嚨對他拳打腳踢。
他黑着臉毫無留戀地,抱着哭得淚漣漣的小包子氣勢洶洶走出了盛晚溪家大門。
盛晚溪的心被兒子的哭聲撕得七零八落,擡腳急急追出去。
“賀擎舟,你放下航航,你一大男人拿兒子撒氣,算什麼男人?
!
”
賀擎舟轉頭,眼裡洇滿寒冰。
“我不算男人?
盛晚溪你信不信,我打個響指,撲過來的女人可以繞龍都幾圈!
”
賀擎舟心裡恨得厲害,滿腔的怨怒,化成蘸了毒的言語利刃直插盛晚溪心窩。
别人把我視若珍寶,隻有你盛晚溪,把我賀擎舟,棄之如敝履!
……
盛晚溪黯然回到屋裡,饒木蘭急急扯着她。
“晚溪,你怎麼不去追?
”
盛晚溪搖搖頭,“我再去追,難受的,隻有航航。
”
這些年,她不是不想回來,她隻是,早就預想到眼下這種拉扯撕裂的情境。
她和賀擎舟,實在太相像了。
曾經,他們那麼相愛,明明都是渾身硬刺的人,因為愛,心甘情願把刺都收起來,用最柔軟的姿态去擁抱對方。
但愛和不愛,就是一瞬間的事。
不愛了,倆人再碰一塊,下意識就會張開渾身利刺。
然後,把對方刺得渾身是皿。
而最諷刺的,是盛晚溪以為的深愛,都特麼全是假像。
那不過,是賀擎舟把對别人的愛,折射到她身上。
她盛晚溪,可以接受許多種失敗。
但每每想起這個,都惡心得像吞了一噸蒼蠅。
饒木蘭哪知女兒那麼多心事,隻長歎一口氣。
“你呀,有時,也服下軟……”
盛晚溪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服軟?
她可不想成為她媽的翻版悲劇!
再說,她和賀擎舟,早就無解。
就算她服軟,不過,是讓自己變得更加卑微罷了。
“媽,我的事,你别管。
”
盛晚溪把她媽打發走,努力整理好心情,把午飯準備好。
她心裡惦記着航航,也不管賀擎舟怎麼想,讓她媽盛了航航的份送過去,然後強扯出笑臉陪魚魚橙橙把午飯吃完。
飯後,她到書房裡處理事務。
雖然,她在盛華興面前豪言壯語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但她心裡明白,盛華興當年能在盛氏大樹倒下之際,憑借她姥爺的注資力挽狂瀾,那魄力和決斷力,絕非常人能比的。
像她今天這般,高舉奪權者的大旗氣勢洶洶蠻闖進去,并非明智之舉。
可她有什麼辦法?
原本,她是想再韬光養晦多幾年,等時機成熟了再回來。
可就在剛才,她媽還悄悄把她拉一邊,小心翼翼地問她。
“晚溪,你今天回公司,你爸沒說什麼吧?
”
顯然,饒木蘭還天真地認為,昨天盛晚溪與盛華興撕破臉的那些話,隻是氣頭上的話。
她以為這父女倆,昨天吵完,今天就能和好。
盛晚溪腦裡閃過盛華興那恨不得掐死她的猙獰嘴臉,沒好氣地回道。
“他沒說什麼,隻讓我好好幹!
”
就她媽這死樣,她再不回來,下次回來,就真的隻能給她媽收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