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阿姨從沒想到自己見到厲霆琛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厲霆琛瞳孔微怔,他沒有否認,“是我。
”
阿姨想了想似乎怕牽連到蘇清予,連忙又解釋道:“那個,可不是蘇小姐告訴我的,是我猜出來的,前幾天您訂婚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盡管蘇小姐被蒙着眼,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
說到這裡阿姨的聲音也明顯低了下去,“你們找到蘇小姐了嗎?
”
厲霆琛不想談及這個話題,“她不會有事。
”
“對,蘇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不會出事的。
”
阿姨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珠,“厲先生,你有什麼就問吧,關于蘇小姐的,我都告訴你。
”
厲霆琛本來有千言萬語,此刻喉嚨卻像是被什麼堵着,讓他半天也發不出一個音節出來。
“她......沒有提過我?
”終究還是以這樣一句話開了口。
護工阿姨搖搖頭,“從來沒有,蘇小姐是個很倔的人,我剛認識她那會蘇先生出了車禍,小姐大着肚子在醫院忙進忙出,我看她手指上戴着戒指,就提議讓她老公來醫院看看,她每次隻是搖頭,說你很忙。
”
“後來小姐沒有了孩子,那段時間整個人狀态也不好,蘇先生住院開銷很大,蘇小姐身體也很差,為了蘇先生的醫療費用,蘇小姐一個人要打幾份工,勉勉強強維持着蘇先生的醫療費用。
”
“蘇小姐真的是很好的一個人,就算是這樣,她也從來沒有少過我一分錢,而且再難的時候她也沒有賣她的戒指,直到有一天,她摘下了戒指,我猜測她可能是離婚了。
”
“從頭到尾蘇小姐不管過得再怎麼不幸,她沒有在任何人面前埋怨過她另一半一個字,厲先生,我從網上才知道你就是她的另一半,隻是我很好奇一件事。
”
阿姨直勾勾看向厲霆琛,“您既然給不了蘇小姐幸福和時間,那錢呢?
您也給不了嗎?
什麼都給不了的話,這個婚真的非結不可嗎?
”
厲霆琛怔住,他一生矜貴,就像有人突然往他身上潑了一盆冷水。
“看厲先生的樣子就知道應該從來沒有人同您說過這樣的話,我隻是個普通的老百姓,這兩年我看着蘇小姐一個人是怎麼挺過來的,她的每一步走得有多苦有多難您知道嗎?
哦,瞧我這腦子,您當是忙着和新歡在一起,您怎麼會知道呢?
”
阿姨氣壞了,将這些年厲霆琛的所做所為數落了一遍,“蘇小姐家世好,長得也好,脾氣更好,真是挑不出一丁點問題,她就算是嫁給一個普通人也不至于落得個這樣的地步,這兩年你嶽父躺在這裡,你來看過一眼沒有?
您嶽父動手術,蘇小姐大着肚子守在手術室外吹冷風的時候你在哪裡?
”
護工聲音逐漸加大:“現在蘇先生下落不明,蘇小姐生死未蔔,你知道出現了,汽車撞牆你知道拐了;股票漲起來你知道買了;犯錯誤判刑了你知道悔改了;大鼻涕流到嘴裡你想起來甩了啊。
”
一旁的陳嶺輕咳一聲:“阿姨,你先冷靜一下。
”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
雖然我和蘇小姐無親無故,我看着她舉步維艱的兩年,最後還落得個這樣的下場,我替她不值,而被她護着重話都從來不說一句的男人,卻害得她屍骨無存,還是什麼财閥,我呸!
死的人為什麼是蘇小姐而不是你這個冷皿冷心的渣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