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予拼了命的想要掙紮,可這個男人太熟悉她了。
像是蛇被鉗制了七寸動彈不得,蘇清予心中很是不甘。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差一點她就能進入黑X,差一點她就可以擺脫厲霆琛獲得自由了。
“不要!
我不要失去記憶。
”
“厲霆琛,你别逼我恨你。
”
“解藥呢?
一定有解藥的對不對?
”
蘇清予拽緊了厲霆琛的衣領,然而臉上帶着皿色的男人偏執一笑,“蘇蘇,這一步我沒想過要回頭,世間無解。
”
蘇清予身體跌坐在地,她看着自己滿目瘡痍的掌心。
隻有她才知道這一路走來有多苦,那麼疼她都熬過來了,好幾次她都熬不下去差點死了。
是過往的那些痛苦記憶一直支撐着她活下來,好不容易她才走到了今天。
她變得堅強,不再懦弱,不再畏懼,不再恐懼。
她打破了從前自己身上的囚籠,可厲霆琛竟然又想要将她變回從前的樣子。
蘇清予想要狠狠打他,可頭開始了天崩地裂的疼痛。
她伸手捂着頭,痛苦得在地上打滾。
厲霆琛滿臉怒氣,“怎麼會這樣?
”
陳嶺解釋道:“這可能和太太的個人體質有關系,每個人服用藥物後的反應都不太一樣,太太和試藥者不同,同意試藥的大多都是真心想要忘掉過去,不像太太抗拒得厲害,所以才會頭痛,厲總放心,副作用也就隻有幾分鐘而已。
”
厲霆琛蹲下身緊緊抱着蘇清予,一遍又一遍的安撫。
蘇清予隻覺得頭快要痛炸了,她顫抖着聲音道:“厲霆琛,别讓我失憶,求求你,我是經曆了太多悲痛的記憶,但我的人生中總是幸福要大于悲傷的,那是爸爸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我不想連那些都失去。
”
“蘇蘇,跟我在一起,以後我們會有更多快樂的回憶。
”
蘇清予雙手攥緊了他的衣服,痛不欲生的她咬牙切齒道:“厲霆琛,你做個人吧!
”
她感覺到所有神經拉扯着頭皮一起疼痛了起來,痛得她連呼吸都不暢快。
漸漸地,她覺得那些記憶就像是一幅幅畫面,從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分開時秦鷗含着眼淚送别的模樣,蘇啟平臨終時的平靜,顧憐渾身是皿卻帶着微笑,車子失控撞出護欄,看着樊晨曦離世,手腕斷裂,被按在手術台上的無助......
一切的一切。
蘇清予已經疼出了幻覺,她拼了命的想要伸手抓住那些畫面中的人,再次回到那個時候。
然而畫面閃得飛快,蘇清予心痛不已,情緒再一次起起伏伏。
在那個飄雪的冬天,她和厲霆琛離婚,第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
他宿醉抱着她說要個孩子,寵她的時候為她種植一片玫瑰花園。
蘇啟平那時候還很年輕,儒雅溫柔,是最慈祥的父親。
她是萬衆矚目的學霸,站在台上自信驕傲。
她再一次看到了那個穿着白襯衣,站在操場上的俊美男人。
兒時的她雖然會纏着爸爸問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大多時候她都是開朗的。
她明媚而又陽光。
直到畫面在一個畫面定格,她在巷子口撿到了一個滿身是皿的少年。
她救了他,臨走時還給了他一個微笑。
蘇清予此刻才發現被塵封的那段記憶中的少年竟然是厲霆琛!
原來兩人在那個時候就見過面了。
畫面到了她小時候,第一次被孩子欺負,蘇啟平将她護在身後,樊晨曦的離開。
蘇清予看到一個二十二歲的自己越來越小,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在她快要看不見的地方朝着她笑着揮手,仿佛是在和她道别。
蘇清予淚流滿面,瘋了一樣朝着那個自己跑去,“别走,你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