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朝堂大換血
氣候正式進入炎熱的夏季。
軒轅曜回了軍營,在容毓默許了他跟謝錦的感情之後,兩人有志一同地認為眼下該好好表現,專心正事,先讓謝錦在朝堂上站穩腳跟,不能因私情誤了職責,否則辜負了主上的一片恩寵和器重。
謝錦開始着手查案,重點先查吏部和戶部。
謝錦是個朝堂新貴,初生之犢,原本大臣們可以完全不必把他放在眼裡,該使絆子使絆子,該暗中刁難也可以暗中刁難,畢竟他們在朝堂上經營多年,勢力又豈是一個毛頭小子可以随意撬動的?
然而現在難就難在謝錦是隻不怕死的犢。
謝家九爺從不是循規蹈矩的人,行事風格讓人捉摸不透,吊兒郎當的外表之下藏着缜密無雙的心思和極大的膽子,以及幾乎不遜于攝政王的狠辣手段。
狡猾如狐狸,狠辣如豺狼。
被他盯上的人,掘地三尺也會搜集到他想要的證據。
除此之外,他還有個首輔父親,以及攝政王和陛下這兩個更強大的後盾,做什麼事情都有攝政王和謝首輔兜着,朝臣們就算勢力再大,能大得過攝政王和謝首輔?
誰敢跟攝政王和當朝首輔抗衡?
沒人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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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攝政王,已經成了滿朝人人談之色變的狠角色。
新帝登基才多久?
魏王府在他手裡被流放,蘇家在他手裡被查抄斬首,雲氏一族全軍覆沒,還有昨晚上士族禁衛們齊齊被罰……這一串串的事情都足以證明攝政王的冷酷無情,不看任何人的面子。
誰若犯到他的手上,隻能祈禱上蒼垂憐。
所以謝錦查案查得還算順利,朝臣們敢悄咪咪地銷毀證據,敢謹慎地斷了一些來往,敢自我閹割似的損失部分利益,卻堅決不敢給這位謝家九爺制造任何阻礙。
七月初,刑部左侍郎裴榮因草菅人命被彈劾,在他家後院的枯井裡打撈出幾具年輕的骸骨,經過仵作驗屍之後可以确定都是年輕的女屍,裴榮父子被帶到刑部審問,之後招出這些都是裴家漂亮的侍女。
以前魏王府顯赫時,裴家父子為了讨好世子軒轅琰,會經常在家中設宴請軒轅琰過府,席間準備幾個貌美秀麗的侍女服侍,一番酒足飯飽之後,侍女們就被他帶去了後院休息。
軒轅琰手段殘忍,玩死的侍女直接被填了井,有時候裴家少爺還會跟軒轅琰一塊玩兒……總之牽扯出來的龌龊事情還真不少。
既然是讨好,自然就要得到相應的好處。
軒轅琰利用儲君之便倒也給裴家提供了不少便利,裴榮的兒子和侄子,甚至是裴夫人的娘家侄兒都是個不學無術的纨绔,軒轅琰不是給他們安排在吏部就是大理寺,雖然都是從底層做起,然而因為有人撐腰,後期晉升卻很快,對于大字不識幾個的草包來說,這樣的行為足以讓所有讀書人唾棄。
裴家很快被連根拔起,也算是為那些無辜被害死的女子讨回了公道。
謝錦把案子查清之後,極真誠地說了一句:“蒼天有眼,虧得軒轅琰身子骨孱弱,若他是個健健康康的人,隻怕東陵皇城之内的女子都不夠他禍害的。
”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南曦也在,聞言隻是蹙眉:“都說他身子骨孱弱,可他犯下的一樁樁一件件,卻又證明他是個足夠頑強的人。
古人有句話說得果然沒錯,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
孱弱的身體也無法阻止他骨子裡的殘暴,這份強大的意志力若是用在帝王世上,隻怕整個東陵都要葬送在他的手裡。
謝錦對這個說法深表贊同。
這次對話隻是個插曲。
插曲之後,謝錦繼續為報效自家主上而鞠躬盡瘁。
吏部和戶部是六部之中權力最大、油水最多的部門,吏部掌管朝中官員的晉升、貶谪、獎懲等,私底下變相買官賣官的行為不少;戶部掌管國庫财政,賦稅、田地、錢糧、俸饷,蘇策能利用職權替遠在上甯的雲家攢得大筆财富,可想而知其中油水,戶部餘下大臣又有幾個是幹淨的?
謝錦雷厲風行查出幾個行為嚴重的,兩個月之内就讓整個吏部和戶部人心惶惶,該得罪的基本得罪光了,該肅清的基本也肅清了。
其間有狗急跳牆的官員不惜一切代價,暗中買兇刺殺于他的行為就不值一提了,畢竟謝家九爺也就是在攝政王面前沒什麼還手之地,其他人想要在他手裡讨得便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何況他身邊還有常年不怎麼露面的高手護衛。
買兇刺殺的結果自然是刺客被捉拿,卸掉下巴,捉進大牢審問,繼而查出幕後主使之人,罪上加罪,罪加一等罷了。
兩部之下一些小魚小蝦能放過的,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放了過去,畢竟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在朝為官的人沒幾個能做到真正廉潔清正,無欲無求。
聖人也不會進入官場。
可肆無忌憚到把官場當成了斂财的跳闆,草菅人命到不把其他人的性命放在眼裡,中飽私囊吃得腦滿腸肥,庸碌無能,貪婪成性……這樣的蛀蟲不除,留着禍害蒼生?
整個夏天,六月、七月直至八月,禦案上的奏折堆積如山,大多都是彈劾的折子,有的是謝錦彈劾犯了法的大臣,連同确鑿的證據一起。
有的是禦史彈劾謝錦仗着權勢行事無所顧忌,讓滿朝人心惶惶。
也有幾本是謝錦授意軒轅塵寫的折子,為這個行為謹慎的少年進入吏部鋪好了一條帶着荊棘的路。
路在眼前,荊棘也在。
敢于從荊棘上踏過去的人,才能看見前方平坦光明的大道。
除了軒轅塵,去年殿試上脫穎而出的年輕學子們也在這次清洗中得到了重用的機會,清洗了一部分,提拔了一部分。
吏部和戶部大換皿,也是朝堂的大換皿。
軒轅塵就在這個時候被攝政王安排進了吏部,做了吏部郎中,其他主事四人也都是在吏部曆練了一年的年輕學子,正是一腔熱皿報效皇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