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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
玻璃落地摔碎的聲音從藥房裡傳出,緊接着,古婆婆和采菊、東離就看到古堅灰頭土臉的從裡頭出來。
古婆婆:“藥水沒做出來?
”
古堅搖頭,有些垂頭喪氣:“沒呢。
”
難得看到弟弟流露出這樣的情緒,古婆婆有些好笑。
古堅皺着眉頭說道:“我明明就是按照稻花說的流程來做的呀,怎麼我就做不出來呢?
”
稻花做出的藥水無色無味透明,他做出來的,最好的一次,也是帶着淺粉色的,還有刺激的氣味。
古婆婆示意采菊去收拾。
采菊進了藥房,見稻花帶來的玻璃器皿差不多都要摔完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等她收拾好出來的時候,古堅說道。
“那個,找個時間你們去一趟甯門府,讓陽小子再送一套過來。
不,送三套,我還就不信了,徒弟能做出來的東西,我這個當師父的還能做不了!
”
說完,沉思了一會兒,起身回房,拿着金鋼筆和兩瓶藥水出來,遞給了東籬:“你親自跑一趟吧,把這個交給小五。
”
東籬接過東西,看着兩個瓶子中都隻裝了三分之一的藥水,猶豫道:“老主子,您看要不要請顔姑娘過來,再制作點藥水呀?
”
昨天顔姑娘就回府城了,小王爺也跟着一起走了。
聞言,古堅立馬氣呼呼的說道:“都怪陽小子太摳了,明明稻花又配了兩瓶藥水,他也舍不得分我一瓶,就給我留了這麼一點。
”
古婆婆斜眼看了過來:“哼,昨天也不知道是誰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說他也能配?
你要真要,陽小子能不給?
老大不小的了,别把責任推到小孩身上。
”
古堅神色讪讪的,看着徒弟配制藥水,他真的覺得很簡單嘛,他一個制藥高手,能配不出來?
好吧,還真配不出來。
主要是那滴定管,他怎麼也掌握不好劑量,煩死了。
東籬見兩位老主子偏離了話題,不得不出聲将話題拉了回來:“要不奴才這就去請顔姑娘?
”
古堅擺了擺手:“你用什麼理由請她過來?
那丫頭精着呢,之前我拿了一本《道德經》出來,她就旁敲側擊的問我和八王認不認識,你這一去,哼,搞不好會被她當成是哪一方的細作。
”
東籬頓時不說話了。
剛開始他和采菊過來伺候兩位老主子的時候,顔姑娘對他們是相當的不放心,派了好幾個莊子裡的佃戶監視他們。
想到那段時間一出門就能碰到人,并熱情的詢問他去哪裡,要做什麼,他就有些哭笑不得。
古堅:“行了,東西少是少了點,但你把配制藥水的配方和流程告訴小五,他會找人配的。
對了,記得提醒小五一句,這是我徒弟研制出來的,讓他記着小姑娘的功勞。
”
暗中将徒弟的東西告知了皇帝,他這當師父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怎能不趁機為她争取點功勞呢。
東籬點了點頭:“奴才會的。
”
顔府。
因為李梓璇正月二十出嫁,稻花正月十二就從桃花村回府了,他們家得提前幾天過去。
當天下午,稻花正在收拾出門的東西時,楊秀筠過來了。
看着楊秀筠,稻花笑問道:“秀筠,明天就要出門了,你的東西收拾好了嗎?
”
這次去李家,李夫人也帶上了楊秀筠,不過顔思語卻留在了家中陪顔老太太。
楊秀筠笑着點了點頭:“我東西不多,已經收拾好了。
”
稻花:“那就好,你找我有事嗎?
”邊說,邊繼續挑選出門要戴的首飾。
看着稻花好幾匣子的珠寶首飾,楊秀筠有些晃眼,垂眸笑道:“我就是閑來無事,想來表姐這裡坐一坐。
”
稻花:“好呀,那你坐着,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和你說話。
”
楊秀筠點了點頭,坐到了臨窗的塌上。
“姑娘,你看準備這幾套衣裙可夠了?
”谷雨将挑選出來的襖裙,一套一套的擺放在衣架上。
稻花掃了一眼:“梓璇表姐成親,得穿得喜氣,把那件銀紅狐襖和石榴缂絲裙拿出來,對了,如今天氣還冷,記得帶上新做的大紅猩猩氈鬥篷,元宵節晚上出去看花燈,肯定是要穿的。
”
谷雨應下,立馬轉身去找衣服去了。
楊秀筠坐在一旁,看着放得到處都是的衣服,眼裡閃爍着羨慕之色。
大舅母雖為她準備了三套出門的衣服,可不管是料子,還是款式,都和怡一表姐的沒法相比。
稻花見楊秀筠沉默不語,找話問道:“母親為你準備的衣服,你可還喜歡?
”
楊秀筠立馬道:“我很喜歡。
”
稻花笑道:“那就好,你要是覺得大小、款式不合适,可以去找針線房的人改,我這些衣裙,都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來做的。
”
楊秀筠面露恍然:“難怪我瞧着表姐的衣服和怡歡她們的都不太一樣呢。
”
稻花笑了笑:“府裡繡娘的針線活是沒話說的,隻是她們的審美和我的有些不太一樣,每次要做新衣服送樣圖過來的時候,我都會相應的改一下。
”
楊秀筠笑道:“表姐的衣服我都覺得好好看,這說明表姐的眼光比旁人都要好。
”
稻花笑着搖頭:“什麼眼光好,我隻是知道自己适合穿什麼而已。
”
楊秀筠見稻花心情不錯,遲疑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稻花。
稻花見了,挑了挑眉:“怎麼了?
”
楊秀筠沉默了片刻,鼓起勇氣道:“怡一表姐,你知道大舅舅要讓我哥哥提前去望嶽書院讀書這事吧?
”
聞言,稻花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我聽說了。
”
楊秀筠:“怡一表姐,你能不能和大舅舅說說,讓他不要那麼快讓哥哥去書院讀書呀?
”
稻花臉上的笑容沒了,不解的看着楊秀筠:“這我就不明白了,表哥來中州不就是為了讀書的嗎?
這書院要開學了,怎麼又不去了呢?
”
楊秀筠連忙解釋道:“我哥是想跟在蕭師爺和文修大表哥身邊多長長見識,書院就是晚一些去也無妨的。
”
稻花放下手中的珠簪:“表妹這話我可不贊同,表哥想長見識是好的,可是去書院讀書也同樣重要呀。
”
“你别看我哥現在跟着蕭師爺做事,好像挺簡單和輕松,其實期間會遇到各種問題,這有了問題肯定要解決,如何解決問題就非常考驗一個人的能力了。
”
“能力從何而來,還不是從書本上。
前幾年,我大哥可是一直在書院裡苦讀,不曾有半分懈怠。
”
“也就是今年成了舉人,有了學識托底,大哥才能順利跟在蕭師爺身邊,要不然,隻憑借着我父親的關系,我大哥什麼也不會,他自己也會不好意思留下的。
”
“秀筠表妹,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
楊秀筠臉色有些僵硬。
稻花繼續說道:“老話說的好,做事要一步一個腳印,表哥如今正是讀書上學的年紀,還是安心去書院的好。
”
楊秀筠沉默了一下,有些不死心,再次争取道:“我大哥的學問挺紮實的,這一點大舅舅是親口說過的。
哥哥也不會耽擱太長的時間,就是大表哥去京城之前跟着蕭師爺而已。
”
稻花默了默,她覺得她的話已經說得夠清楚的了,平時秀筠表妹不是挺敏感的嗎,怎麼這次就沒聽出她的拒絕之意呢?
難道在她眼裡,她很好說話?
稻花淡淡的看着楊秀筠:“秀筠表妹在家裡也是這麼和長輩相處的嗎?
”
楊秀筠微愣:“嗯?
”
稻花:“父母明着不同意的事,會三翻兩次的去反駁?
”
楊秀筠一聽頓時急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讓你去反駁大舅舅,隻是想讓你去求求情?
”
稻花凝眉:“求情?
表妹這兩個字,恕我不明白了,父親是處罰了弘睿表哥,還是教訓了他?
不過是按照你們的來意,讓他去上學而已,怎麼表妹就用到求情兩個字了呢?
”
見稻花面色不好起來,楊秀筠連忙解釋道:“表姐勿惱,是我說錯了話,我隻是”
稻花擡手打斷了她:“不管表妹是什麼意思,我都愛莫能助。
我不會去求情,也沒有任何理由和立場去求情。
”
“相較于我,秀筠表妹你若是心裡有什麼想法,大可直接到父親面前說出來,而不是拐着彎來找我。
”
說完,就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楊秀筠見稻花做出送客的姿态,心下為惴:“是我唐突了,還請表姐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
稻花點了點頭:“也好,我這裡還忙,就不送表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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