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省府碼頭。
李家衆人正在和顔家兄妹道别。
李興昌對着顔文修說道:“你父親剛到甯門府上任,這段時間是最忙的,我們就不過去打擾了,等到你們收拾妥當,再去恭賀。
”
另一邊,範氏、姜氏和李梓璇、李梓欣姐妹也在拉着稻花話别。
“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
見李梓欣一臉不舍,稻花立馬安撫道:“不會太久的,等到梓璇表姐成親的時候,我肯定是要厚着臉皮過來的。
”
說着,笑着打趣了一眼李梓璇,“這梓璇表姐要在家繡嫁衣,可梓欣表姐你是不用的,等我收拾好了院子,你就可以到甯門府找我玩了。
”
李梓欣連連點頭:“好呀好呀!
”
範氏笑睨了一眼女兒:“好什麼好,也不怕過去打擾到你姑姑姑父。
”
稻花笑道:“梓欣表姐跟着我一處,哪裡會打擾到父親和母親,大舅母,你就放寬心吧。
”
見稻花和自家女兒親近,範氏一臉欣慰。
若不是擔心顔家人有意見,她也想女兒多在顔家呆呆,不說别的,就是多學點規矩禮儀也會讓女兒受用終身的。
去年,梓璇、梓欣去顔家住了幾個月,回來肉眼可見的穩重内斂多了。
這書香之家的教養到底比他們商賈之家的好。
就在這時,李梓欣驚訝了叫了一聲,拉着稻花的衣袖晃了晃,低聲對着她耳語道:“小王爺他們過來了。
”
稻花轉頭一看,果然看到蕭烨陽和董元軒幾個正朝着這邊走來。
“大舅母、二舅母,那我就先上船了啊,日後再來叨擾你們。
”
範氏笑道:“你這丫頭,說什麼客套話,什麼叨擾不叨擾的,什麼時候想舅舅舅母了,隻管來就是了。
”
稻花笑着點了點頭,對着兩人屈膝福了福,然後就帶着王滿兒和谷雨上了船。
十來米之外的蕭烨陽:“”
董元軒和周承業偷笑着對視了一眼。
小王爺這次算是把顔妹妹給惹毛了。
李興昌等人看到了蕭烨陽等人,立馬笑着上前打招呼。
看着小王爺闆着的臉,顔文修有些頭痛,轉頭看了一眼船艙,好家夥,連窗戶都給關上了,大妹妹這是有多不待見小王爺呀?
蕭烨陽的盯着船艙,深吸了好幾口氣,還是沒能将心中的煩躁給壓下去。
昨天放紙鸢,是稻花那家夥亂說話惹惱了他好不好?
如今他都主動過來講和了,這家夥竟還敢給他甩臉子!
真以為他不會生氣?
哼!
蕭烨陽越想越氣,恨不得沖上船去找稻花争論個清楚,可腳步剛踏出去,又收了回來。
又不是他的錯,他才不要縱着那家夥呢,免得她日後越來越不把他當回事了。
想到這裡,袖子一甩,也沒和其他人打招呼,帶着得福就大步離去了。
見此,李家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顔文修擔心舅舅舅母擔心,臉上露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沒事的,小王爺和大妹妹玩笑呢。
”
有董元軒這些人在,李興昌也不好多說,笑着點了點頭:“時間不早了,你們快上路吧。
”
顔文修和董元軒等人道别後,就登上了船。
船艙中,王滿兒一直在注意岸上的情況,看蕭烨陽甩袖離開,立馬回頭對着稻花說道:“姑娘,小王爺生氣離開了。
”
稻花哼聲道:“離開就離開,誰稀罕他過來道别似的。
”
看着自己姑娘将茶杯擺弄得‘砰砰’作響,王滿兒和谷雨無奈的對視了一眼。
很快,船就慢慢啟動了。
看着船越來越遠,李家準備打道回府,董元軒等人也準備離開,雙方道别後,各走各的。
上了馬車後,李梓欣低聲對着李梓璇說道:“沒想到真被周家姑娘說中了,剛剛瞧着小王爺的臉色,好像被怡一表妹氣得不輕。
”
範氏問道:“怎麼回事?
稻花得罪小王爺了?
”
李梓欣搖頭:“不是表妹得罪了小王爺,是小王爺得罪了表妹。
”
李梓璇想了想,将心理的擔憂問了出來:“大伯母,娘,小王爺對表妹是不是太好了些?
”
範氏和姜氏對視了一眼。
沉吟了一會兒,範氏開口說道:“别和你表妹亂說這些,我仔細瞧了一下那丫頭,光顧着玩兒和賺錢去了,根本還沒往那方面想呢。
”
“你要是冷不丁的和她說這些,本來沒什麼事,到讓她給惦記上了。
這人呀,最怕上心,一旦上了心,想丢都丢不開了。
”
李梓璇連忙道:“我不會亂說的。
”說着,又看向李梓欣。
李梓欣也跟着點頭:“我也不會說的,不過,小王爺對怡一表妹好,不是挺好的嗎?
”
看着女兒茫然的眼神,範氏笑着搖了搖頭:“稻花是個不收拘束的,在親事上,你姑姑姑父肯定不會委屈她的,今年她才十二歲,到及笄還有三年的時間呢,”
離開省府碼頭後,稻花就走出了船艙,興緻缺缺的看着兩岸的風景。
這時,顔文修走了過來。
看到自家大哥,稻花都不用猜,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直接搶先道:“大哥,你可别說我了,是蕭烨陽先給我甩臉色的。
”
說着,頓了頓,聲音拔高了幾分。
“而且,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當着衆人的面給我甩臉色了,真以為我沒脾氣呀?
”
顔文修心中吐槽了一句。
你當然有脾氣了,而且脾氣還很大。
顔文修歎了一口氣:“是,小王爺脾氣是有些不好,不過,人家今天特意來送咱們,你一句話都不說就甩臉走人,太過失禮了。
”
稻花:“那我也是跟他學的,憑什麼他能一個不如意就給我甩臉色,我就不行?
”
顔文修心累得不行:“小王爺不是主動給你賠不是了嗎?
”
稻花:“他賠不是我就得接受呀?
難道就因為他身份貴重,我就得縱着他?
什麼道理!
”
這下,顔文修無話可說了。
顔文凱見大哥受挫了,心裡樂呵的不行,然後仰着頭走了出來,給了顔文修一個‘瞧他的’眼神:“大妹妹,小王爺确實欠教訓,一次也就算了,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沒臉呢?
”
稻花點了點頭:“就是嘛!
”
顔文凱:“可是,聖人說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要不你就再給小王爺一個機會?
你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不再和他來往了吧?
”
稻花瞪眼:“什麼叫小事呀?
這可是大事,而且還是原則性的大事,蕭烨陽動不動的給我甩臉色走人,這說明他從來沒有真正的尊重過我,也沒有在乎過我的感受以及可能會遭遇的處境。
”
“上一次在周老太爺的生辰宴會上,他甩臉子走人,我遭受了多少流言蜚語?
”
“這一次,幸好花神廟那邊的人多,要不然,我又要成為整個省府茶餘飯後的笑料了。
”
“你們說,這種朋友拿來做什麼?
”
顔文凱被問住了,轉頭看向顔文修。
顔文修聳了聳肩。
稻花越說越氣:“不來往就不來往,這世上,誰離不開誰呀!
”
話落,就聽到船後傳來船鳴聲。
稻花趴在船攔上,伸長着脖子往後看,就看到一艘遊船正在追趕他們,最頂層的甲闆上站着的人,不是蕭烨陽是誰?
看到蕭烨陽追來,稻花心中的怒火就像開閘的河堤,一下洩了個幹幹淨淨,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往上揚了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