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裡,花胡蝶扶着盥洗台不斷幹嘔:“嘔……嘔嘔……”
這頻率節奏,明顯跟笑和醜沒關系啊!
陸文昊焦急地輕拍着後背給她順氣:“怎麼回事?
是吃錯什麼東西了嗎?
不對啊,最近不管吃什麼咱們都是一起的啊!
中午是牛排鵝肝奶油蘑菇湯,早上是牛奶豆漿水晶包,全麥吐司你吃了我也吃了……”
他喋喋不休地回憶到了一周前的食物,還是沒回憶出個所以然來。
花胡蝶用紙擦了擦嘴,腦子跟着他的聲音轉。
突然,她想到什麼,驚恐地透過鏡子看向陸文昊:“我……我這個月的例假還沒來。
”
不會真讓笑笑和四寶猜中了吧?
陸文昊沒get到她的意思,茫然道:“沒來沒來呗,你之前也不準,不是經常延後嗎?
”
這種事,他都習慣了。
“不是,這次好像延遲得特别久,已經超了半個多月了。
以前一般就三五七天,從來沒有超過十天的。
”
陸文昊眨眨眼,終于看懂她眼神中隐晦的意思。
他整個人僵住,眼神從震驚到喜悅、愕然慌亂又難以置信:“所以……我、我要當爸爸了?
”
說出這句話,他眼裡突然迸射出巨大的驚喜,仿佛下一秒就要歡呼出聲昭告天下。
花胡蝶了解他的脾氣,急忙捂住他的嘴:“萬一不是呢?
低調、低調!
”
“不是就不是,我們年輕力壯回去加把勁兒不就行了嗎?
”陸文昊渾不在意,拉着花胡蝶的手就要往外走:“走,我們去請教授給你看看。
”
“别,不急。
”花胡蝶把這盥洗台的邊緣,心裡七上八下:“那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我是真有了呢?
”
“有了那就生啊!
你還怕我養不起?
”
陸文昊無語:“要是真有了,回去你就把畫畫什麼都停了,專心養胎,其他的事交給我。
我聽說那些顔料對寶寶還是有點影響的,你要是實在想畫,我回頭問問師父師兄有沒有什麼純植物顔料,對身體一點都沒有影響的那種,到時候給你整一套……”
他眼裡有光,一股腦将她們以後的生活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花胡蝶看着他期待的樣子,眼眶發熱心裡發酸,狠心地閉了閉眼:“可是我還不想生!
”
陸文昊暢想的聲音戛然而止,錯愕地看着她:“你說什麼?
”
花胡蝶黯然地低下頭:“我害怕……我自己還是個孩子,我怕自己做不好、怕自己承擔不起這份責任。
”
“那有什麼關系,都是第一次當人,又沒人要求你一定要慣着他。
不但不用慣着他,你不高興的時候說不定還可以揍他!
”
花胡蝶:!
!
!
很陸文昊!
但是!
這是當爹的人應該說的話嗎?
她害怕自己擔不起責任,這狗男人更擔不起責任吧!
覺察到她眼裡的火光,陸文昊連忙改口:“我這不是安慰你嗎?
這可是你給我生的寶貝兒子,你舍得我還舍不得呢!
放心放心!
”
唯恐她開口就要命,陸文昊繼續道:“再說,家裡那麼多人,我怕到時候我們想照顧想承擔都輪不上。
醫療基金教育基金方方面面,家裡人都有專人安排,早就有固定的流程模式,真的不用擔心。
”
畢竟作為家裡的纨绔,他可是全家人的重點關注對象。
他的兒子,将來肯定也是衆星拱月般的存在。
想到爺爺,想到那溫暖又寬容的一大家子人,花胡蝶緊繃的心情總算放松一些。
在那樣的家庭環境長大,孩子肯定不會受委屈,也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何況,她隻要他健康快樂就好!
花胡蝶垂眸,盯着平坦到甚至有點癟的小腹。
這裡,真的已經有她和陸文昊的寶寶了嗎?
蓦地,她想到什麼:“不對,我們不是一直有避孕的嗎?
我們每次做,你不是都有好好戴小雨衣的嗎?
”
“是、是啊!
”陸文昊讪讪地撓撓頭,小聲道:“不過,不是有那麼幾次,你也迷迷糊糊的我也迷迷糊糊的嗎?
”
有時候睡到半夜,他會突然忍不住把人撈到身下,那個時候,誰能顧得上雨衣不雨衣呢!
花胡蝶想起那些面紅耳赤的畫面,握着小粉拳就往她兇口捶:“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
“嘿嘿!
”陸文昊笑嘻嘻地握住她:“别生氣别生氣,我們先去給教授看看,至于要不要……都随你!
”
他咬了咬後槽牙,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反正、反正我也沒玩夠呢!
”
花胡蝶無語,擡腳就往他身上踹:“閉嘴!
”
雖然她也有點害怕,不是很想要,但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她就是不高興!
“是是,我錯,都是我的錯。
”陸文昊扶着她的胳臂,耐心哄道:“走,我們先去見教授。
”
嘿嘿嘿,他要當爸爸了!
雖然結婚晚,但好歹在生孩子這件事上,他跟上大部隊了!
開心!
……
西廚料理台。
姜玫将洗淨的水果切好,蘇楠将它們放進盤子裡擺出各種賞心悅目的造型。
兩人默契地配合着,視線不時瞟向窗外正在聊天的自家老公。
“白醫生恢複得很好,現在一點都看不出之前經曆過那麼兇險的事情了。
”蘇楠道。
姜玫點頭,嘴角噙着笑:“是啊,多虧兩位教授,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待會兒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他們!
”
“都多久的事了,你都謝多少次了,關系都被你弄生分了。
”
蘇楠佯裝生氣道:“真要說感謝,最應該感謝的是你們自己。
白醫生心志堅定,才能挺過一次次的治療。
而你的不離不棄細心照顧,是他最堅強的後盾,是喚醒他的力量。
”
“哪裡有你說的這麼好。
”姜玫羞澀地轉移話題:“之前總覺得秦總高冷,一股子神聖不可侵犯的味道。
沒想到跟你在一起久了,身上煙火氣也多了,能跟澤言聊這麼長時間。
”
“這跟我可沒關系,是他們惺惺相惜。
”蘇楠望着秦斯越的方向,眼裡有欣慰的柔光:“他在部隊呆的時間不長,但很懷念那段時光,經常跟孩子們講那時候的事。
”
她說到這,想起什麼,輕笑起來:“弄得現在子幸張口閉口就要考國防類的科技大學。
說雖然排名不如清北,甚至綜合實力連國内前十都不是,但他們的專業厲害。
他還說到時候要多選兩個專業,以後科技強國。
”
姜玫震驚幾秒,又釋然地笑起來:“他這麼聰明,肯定沒問題的。
不過就是應了那句話,好孩子得上交國家。
你們以後想經常見到他,恐怕有點難。
”
“無所謂,反正我孩子多,再不濟還有笑笑那個吃貨呢!
”蘇楠輕松道。
她是真的不介意,有兒孫繞膝固然是好事,但每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都有他們自己的路要走。
成年前他們是誰誰誰的孩子,成年後他們就應該是自己!
照顧好自己的同時,為這個社會和國家留下點什麼,做父母的也會覺得與有榮焉!
說到這,姜玫想起今天的重點來:“你真打算就這麼瞞着徐少?
待會兒不會把他吓一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