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别看我現在看着好像跟以前沒什麼差别,可我筋骨結實着呢!
”蘇楠驕傲地揚起下巴,鼓着胳臂做了個健美動作:“這可是我幹爸幹媽千錘百煉出來的寶藏體質,别管什麼毒,我統統都不怕!
”
蘇楠口吻輕松,語氣輕快,目的是為了讓秦斯越完全放心,可秦斯越卻紅了眼眶。
他撫摸着她的臉頰,突然一把将她擁入懷中,巨大的力道像是要将她揉進骨皿:“抱歉!
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再也不會了!
”
都是他的錯!
是他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才導緻了那個誤會!
是他的不夠聰明,沒有找到二老那艘遊輪,才讓她一個人獨自在陌生的異鄉,吃了那麼多的苦!
她所說的每一字,都像是一柄鋼刀,筆直地刺在他的心口。
他恨不能以身相替!
蘇楠一怔,枕着他的肩,彎眸淺笑:“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而且,你剛才不是還說要飛蛾撲火嗎?
你要是撲了火,以後别人欺負我都沒人知道。
“不過,人其實就是這樣,隻要是自己覺得值得去做的事,就會不計一切代價。
有時候苟活太久,可能還不如一瞬絢爛!
”
秦斯越扳過她的肩,認真看着她的眼睛:“你到底想說什麼?
”
蘇楠眨眨眼:“沒有啊!
我就是想說,不管在哪,隻要我們在一起就好!
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不怕!
”
秦斯越眉心微蹙,審視着她的神情,剛要開口,就見花叢後的灌木晃了晃。
有人!
他眸光微沉,突然按住兇口,痛呼出聲:“呃……好疼……”
蘇楠吓了一跳,急忙抱住他:“是不是又毒發了?
怎麼會這樣?
”
她滿臉焦急,突然感覺胳臂緊了緊。
秦斯越趁着靠在她身上那一瞬,捏了捏她的胳臂。
蘇楠微怔,立刻反應過來。
她心裡暗松口氣,面上紅着眼,慌亂地扶起秦斯越:“别慌,阿越你别慌,我馬上送你回去,請醫生過來……”
她一面扶着秦斯越往城堡走,一面不停地絮叨安慰。
在她拔高的聲音中,秦斯越枕着她的肩膀,餘光警惕地環視過周圍,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的意思,我明白。
放心!
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愛的人,絕對不會是那種為了保命苟活,沒有氣節,枉顧國家利益的人。
”
蘇楠的心踏實下來,眼圈更紅,鼻腔裡滿是酸澀。
秦斯越繼續道:“這裡很危險,我現在的确是在替洪.志強做事,但我有自己的分寸和底線。
哪怕玉石俱焚,我也不會讓他……得逞……”
“得逞”兩個字,他沒有說出來。
蘇楠側身,牢牢吻住了他的唇。
雖然早就料到,可聽他親口說出玉石俱焚,她的心還是不可抑制地顫栗、抽疼……
“别再說甜言蜜語了!
不就是想要親親占便宜麼?
我成全你!
”
她竭力克制着翻湧的情緒,如玩笑般,語氣輕快。
秦斯越對上那雙澄澈的眸子,看到她眼底無條件的信任和堅定。
他捧住她的臉,毫不猶豫地加深了那個吻。
驕陽烈烈,俊男美女,唇齒糾纏間流露出濃烈的情感。
路過的人隻要看上一眼,都能感覺到那份依賴和愛昵,莫名想要擁有同款甜甜的愛戀。
灌木叢後,兩個跟蹤盯梢的保镖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伸手擁抱,朝着對方的唇親吻過去……
“啊呸!
”
“啊呸呸呸!
”
唇瓣相觸,胡茬抵着胡茬,又痛又癢。
兩人猛然清醒過來,急忙推開彼此。
用力過猛,兩人同時跌坐在草坪,擡起的視線一碰,兩個人瞬間紅了臉。
等到兩人徹底冷靜下來,蘇楠已經扶着秦斯越進了城堡。
晚飯後,蔣丞彬再次登門。
蘇楠看着被人擡進卧室的瓶瓶罐罐,各種儀器,嘴角微不可見地抽了抽。
蔣丞彬落在最後,頂着那張陌生黝黑的面孔,跟洪.志強侃侃而談:“雖然已經拿到毒素的配方,但還是要詳細檢查之後,我們才能确定他具體的中毒程度。
程度不同,後續的治療和解毒方式也不同。
“不過你放心,如果但看毒素配方,解這點毒完全沒問題。
我這些儀器,都是我實驗室的私人訂制,外面别說是買,你連見都見不到……”
蘇楠聽着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默默垂下眼睑。
不過是幾個電極片加上銅絲、銀針,看起來花裡胡哨,其實就是銀針加上弱電擊而已。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
好在洪.志強不懂中醫,并沒有起疑,一臉鄭重:“好,隻要能治好秦先生,答應你的生意,我還可以讓步。
”
“好好,那就多謝了。
”蔣丞彬笑着挽起袖子:“交給我,很快會讓你們看到結果。
”
這話就是清場,沒有醫生會願意治療的時候有人在旁邊指手畫腳。
洪.志強帶着大多數人退了出去,房間裡隻留下他的一個眼線和蘇楠。
秦斯越躺在床上。
蔣丞彬給雙手消毒,帶上專用的外科手術手套,将電極片一個個貼在他身上。
眉骨、太陽穴、耳蝸、鼻子、人中穴……
幾乎他所有五官,面部大穴位,都貼了個遍。
做完這一切,蔣丞彬起身,又裝模作樣地檢查了一遍。
秦斯越眼神微詫,直到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隻一瞬,他腦海中閃過蘇楠的叮囑。
蔣丞彬面無表情,确認無誤後就打開了儀器。
輕微的電流刺激着穴位,秦斯越來不及開口,就感覺耳蝸裡出來一個很小的聲音。
“你的猜測沒錯,徐少已經查過,洪.志強不叫洪.志強,他真名應該是張宏,正是十多年前背叛國家的多面間諜。
不,準确來說,應該叫他情報販子。
他當年叛出祖國,投靠了m國。
”
“m國并沒有全心信任他,拿到情報之後反而設計陷害了他,讓他淪為多國公敵。
他得到消息提前跑路,逃亡的過程中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
“可能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冒險穿過了死亡三角,在這裡建立了屬于自己的全新身份。
在這裡,他是地下皇一般的存在,放到外面,他就是個過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