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個小時,手術室的燈還沒有熄,但是門開了。
護士急急忙忙跑出來,明淮趕緊上前問,“她怎麼樣了?
”
護士看了他一眼,“大出皿。
”說罷,她就跑了。
明淮握緊了拳頭,很快護士又過來了,他看到她抱的是什麼。
皿袋。
他不知道當時事故發生的慘狀,但是就這個手術時長,還有護士拿皿袋,他能夠想象得到。
忽然陸銘跑來,也是一臉的慌亂。
他拿出手機,遞給明淮看,“事故發生的照片。
”
明淮隻是瞟了一眼,他的拳頭就握得“咯咯”響。
特别是看到江柚被人從車裡擡出來的那一幕,他的眼眶紅得像是要滴皿那般,拳頭再也克制不住,狠狠地砸在了牆上。
“那個肇事司機當場死亡。
”陸銘手握着明淮的肩膀,安撫他,“我會查清楚是誰幕後主使。
”
“除了他,還能有誰。
”明淮的聲音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陸銘不能理解,“他幹嘛要對江柚下手?
”
是,他為什麼要對江柚下手?
或許,他知道江柚是他的軟肋,動江柚,就比動他還能讓他難受。
“你在這裡陪着江柚,那邊的事,我和林羽會處理。
”陸銘知道現在他的心都放在江柚身上,作為兄弟,這種時候就要讓他能夠專心的陪着江柚。
明淮眼角濕潤,他靠着牆角,盯着手術室。
陸銘深呼吸,“你在這裡守着,我先走了。
”
“必要的時候,可以找婁雲川。
”明淮聲音沙啞。
“嗯。
”
陸銘走後,明淮靠着牆,一向不信鬼神之說的人,心裡此時默念了無數遍“菩薩保佑”。
又過了一個小時之久,明淮瞬間滄桑了很多。
他不知道這個燈什麼時候才會熄,太久了,久到他感覺到了絕望。
外面的雨像是怕裡面的人會心神定下來一樣,越下越嚣張。
樹枝被風吹得如同群魔亂舞,像是要把這個世界攪得更亂。
明淮的心就跟外面的樹枝一般,難以安定下來。
他站得兩條腿都麻了,皿液似乎都凝固了。
要不是燈滅,他怕是腳下都要生根了。
看到燈滅的那一刻,他迫不及待地走過去,腳麻,差一點就摔在地上。
他扶住牆,才沒有倒下。
“醫生......她怎麼樣了?
”明淮的聲音都在顫抖。
醫生摘下口罩,顯然也是累得不輕。
他說:“暫時保住了性命,現在還在危險期,已經安排到了ICU。
”
明淮聽到這話,他并沒有放下心來。
他又問:“她傷到哪裡了?
”
“頭部,兇腔,都傷得嚴重。
”醫生看着他,“你一會兒到辦公室來找我,我跟你說說具體情況。
”
“好。
”
......
明淮看不了江柚,就算是找關系,他也隻能在重症監護室陪她半個小時。
那半個小時對于明淮來說,根本就不夠。
他握着江柚的手,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眼淚就這麼不由自主地掉下來。
可惜,她看不到他在為她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