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闫阙,闫阙低着頭,這會兒确實感覺到了身體不适。
“别逞強了。
”陸母說:“起來吧。
你這麼做,除了傷害你自己,傷害不了任何人。
”
闫阙擡起頭看向陸母,“您能告訴我,陸銘現在好不好嗎?
”
“他很好。
”陸母終究是沒忍心,“他是我們的兒子,我們又能對他怎麼樣呢?
其實你們都這個歲數了,也别再為了這些情情愛愛傷身傷心。
這世上真愛很少,大多都是搭夥過日子。
你們的感情是不被這個社會認可的。
”
“年輕的時候瘋狂過,擁有過,也是一種幸運。
既然年輕的時候已經嘗試過了,那也差不多了。
到了你這個年紀,也應該為這個家想想了。
”
“你父母或許是比我們通情達理,開明一些,可他們内心裡,真的不介意,不在乎嗎?
”
陸母苦口婆心,難得這麼有耐心,“為人父母,生兒育女,不過就是為了後繼有人,希望這個家可以長久地存活在這個世上。
”
“闫阙,你和陸銘該放下了。
隻有放下,你們才能夠好好地生活。
”陸母上前,想去拉闫阙一把。
闫阙沒動,他的眼睛已經布滿了皿絲,腦袋發熱,暈呼呼的。
“我以為人活在這個世上,是為了自己所求所想而努力。
我以為父母會以孩子的心願為首要。
我以為人活着應該随心所欲......”
闫阙的嗓音已經有些沙啞,他苦澀一笑,望着陸母,“人一輩子才多少年?
從出生到成年,我們又有多少個時候不是活在父母的期望之下?
以為成年後,我們可以想怎麼活就怎麼活,可最後呢?
”
“父母還是希望孩子可以活成他們所想的那種樣子。
”闫阙眼睛有水光,“阿姨,父母之愛,真的就這麼沉重嗎?
”
陸母被闫阙問得啞口無言。
“兩顆心不在一起的人,将就搭夥的日子,就真的能夠如你們所想的那般踏實嗎?
我父母曾經說過,人來這世上一遭短短幾十年,不需要活成每個人想看到的樣子,隻需要自己将來在彌留之際,回想起過往,不曾覺得有遺憾就好。
”
闫阙深呼吸,“我這輩子出生好,家庭好,父母好。
我活着,就是希望自己好,與自己心意相通的那個人好。
”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就不能為了陸銘好,放手呢?
”陸母有些急着。
“您确定,我放手了,他會好嗎?
”
闫阙的反問讓陸母心裡狠狠一沉。
明淮來的時候,看到闫阙還跪在陸母面前,他沖過去,看陸母的眼神已經帶着恨意了。
他把闫阙扶起來,闫阙沒站穩,完全是靠在明淮的身上的。
“怎麼樣?
你發燒了!
”明淮摸到他的手,燙得很。
闫阙眼皮都是沉的,他沖明淮搖頭,“沒事。
”
明淮看着臉色不太好看的陸母,“陸夫人,陸銘是你們的兒子,你們想怎麼折騰都是你們的事。
但是,你們這麼做,就真的是愛他嗎?
”
“說句不尊重的話,讓陸銘和您一樣,找一個不愛的人結婚,他就真的能幸福嗎?
”
此話一出,陸母的臉色瞬間煞白。
她盯着明淮,明淮卻不想再看她一眼,扶着闫阙走了。
陸母看着他們的背影,腦子裡都是明淮說的那句話。
不愛,卻又守着婚姻和家庭,她幸福嗎?
沒曾幸福過。
她不過是接受了命運的安排,打算就這麼過一輩子。
反正,已經這樣了,不是嗎?
她有吃有穿有住,過着人人羨慕的富太太生活,還有什麼不好的呢?
隻不過是在夜深人靜時,她的心,感覺不到一絲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