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淮握緊江柚的手,他似有千言萬語,但是又好像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不知道江柚是不是知道她現在看不見了。
他們可以等,她又能不能接受這樣的變故?
明淮勾了勾唇角,眼裡滿是苦澀無奈,“你說,我們倆怎麼能夠分開呢?
你把我帶進了你的世界,我把你拉進了我的深淵。
我們都走不出去了。
”
“你想躲我,根本就不可能。
我也不可能讓你躲得開我啊。
”明淮自言自語,“現在你這樣了,其實對于我來說,我傷心歸傷心,但也踏實了。
”
“現在,你隻能乖乖地留在我身邊了。
”
明淮伸手輕輕撫過她冰冷的臉頰,眼裡是缱绻之色。
外面的雨還沒有要停的意思,雷聲倒是小了。
明淮就坐在旁邊,守着江柚。
中途護士來給江柚換過藥,明淮一直盯着護士手上的動作,生怕她把江柚弄疼了那般。
雨小了,天也蒙蒙亮。
明淮突然感覺到手中的那隻手動了一下,他猛地擡頭看過去,江柚長長的睫毛也在輕顫,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明淮喜出望外,他立刻站起來,第一時間是想讓江柚看到是他。
他忘了,江柚根本就看不見他。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在他手心裡的那隻手輕輕握緊了他的手,随即又趕緊拿開了。
江柚眼前一片漆黑,她明明醒了啊。
為什麼,她看不見?
剛才,是誰握着她的手?
江柚眨眼,是沒有開燈嗎?
“醫生......”江柚開了口,聲音十分的沙啞難聽,很粗砺,一點也不像是她的聲音。
明淮感覺到了她的無措不安,他再一次去抓住她的手。
江柚的手僵住了。
這一次,她好像感覺出來這隻手是誰的了。
“明......明淮......”江柚試探着喊他。
明淮聞言便笑了。
他握緊她的手,“這都被你摸出來了。
厲害。
”
江柚問他,“是停電了嗎?
”
“不是。
”明淮想了一下,還是沒有隐瞞,“醫生說你失明了。
”
江柚的臉色瞬間僵住。
明淮輕言細語地解釋說:“不是再也看不見了,是短暫的。
你腦子裡有一點瘀皿沒散去,壓迫到了視覺神經,等瘀皿散了,就能看見了。
沒多久的,你不用擔心。
”
他必須跟她說明情況,免得她瞎想。
江柚還是久久沒有緩過來,她緩緩擡起手,放在到了眼前。
是了,她什麼也看不見。
“沒事的。
”明淮故作輕松地說:“小問題。
搞不好等你出院了,就能看見了呢。
對了,一會兒你爸媽會來看你,他們要是知道你的情況,肯定也會擔心的。
你這昏迷了半個月,已經讓他們提心吊膽了很久。
所以,短暫失明這件事,你不能當回事。
要不然,他們就會當回事。
”
明淮知道她在乎的人是父母,不管怎麼樣,她一定會為了父母而接受這個事實的。
江柚深呼吸,她頭轉向了明淮,嘴唇動了動,“隻是短暫的,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