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描淡寫地說他倆隻是好過一場,江柚愈發覺得自己這三年真的很可笑。
終究是用情更深的人,更狼狽。
“怕你搶婚。
”江柚也略有點恬不知恥。
果然,明淮笑了。
他拉住門把手,“祝你好夢。
”
門是他關上的,江柚靠着門,自嘲一笑,眼淚毫無預兆就流了下來。
......
周末,江母打電話給江柚,讓她回家吃飯。
到了家裡,就聽到說話聲。
薛喬正陪着爸爸喝茶,相談甚歡,氣氛很好。
想到跟明淮三年,他也沒有說過要見見她父母。
可見,他是打心底裡沒想過和她在一起的。
她去洗手給母親打下手,看到廚房那麼多菜,有點好奇。
“你爸工作保住了,還升了保安隊長。
”江母樂呵呵。
江柚問:“不是說要被裁了嗎?
”她還在托同事幫忙看看有沒有什麼輕松點的工作呢。
江母眉開眼笑,“你爸公司來了個新領導,不僅沒裁你爸,還給他升了隊長。
要說呀,這就是運氣。
”
可不就是運氣嘛。
“老婆,你多弄幾個菜。
”江父急忙走進來,“公司領導剛給我打電話,問我這邊哪家飯館不錯。
我就多了句嘴,客套了一下,叫他不嫌棄來家裡吃飯。
結果,人家一口就答應了。
”
江母:“......”
江柚暗想,這領導還真是不客氣呀。
......
明淮空手登門,江父還得點頭哈腰的熱情迎接。
江柚怎麼都沒想到父親所在公司的新領導會是他。
四目相對,明淮微微挑眉,眼神瞥了一眼在廚房幫忙的薛喬,似笑非笑地看着神情不安的江柚。
江柚心裡發慌,她趕緊鑽進了廚房。
要說這是巧合,她不太信。
但是他又是哪根筋不對,突然來了?
以前過年過節,她問他要不要到家裡一起過,熱鬧熱鬧。
他當時很淡漠,“别想着讓我見你父母。
”
“别愣着,把水果拿出去。
”江母催促着她,又小聲說:“這領導也是,說來就來了。
”
江柚硬着頭皮把切好的西瓜端出去。
客廳裡,江父的拘謹和明淮的從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明明是在自己家,卻無所适從。
飯菜上桌,看着父母那麼客氣小心翼翼地照顧着明淮,江柚心裡越發不舒服。
明淮突然看向了薛喬,“薛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
”
薛喬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個男人,一時想不起來。
面對男人上位者的姿态,薛喬還是有一定的壓迫感。
同為男人,薛喬也不想在喜歡的女人面前被另一個男人壓制着。
“我做房産經紀的。
”
“哦。
賣房子的。
”
“......”
明淮又說:“我在市區有兩套空置的房子,之前一直有中介打電話來問賣不賣。
既然有熟人做這一行,那就不便宜别人了。
”
江柚看着他這高高在上的姿态,心裡一陣堵悶。
薛喬連忙說:“那您一會兒把地址發給我,我下午就去看房子,給您把信息挂到網上去。
”
“好。
”
一頓飯結束,江柚迫不及待地想明淮趕緊走,看到他在吃飯間父母小心翼翼且恭維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
明淮沒走,倒是薛喬接了個電話要走。
“不好意思,有客戶看房,我先走了。
”薛喬禮貌的跟衆人打招呼,急切地離開。
原本薛喬還能和明淮聊兩句,他一走,氣氛就尴尬到了極點。
偏偏明淮像是不懂江家人都不喜他,坐着不動。
他不走,其他人就不好動。
“爸,媽,我下午還有個研讨會,先走了。
你們該休息休息。
”江柚不想讓父母再陪明淮假笑了。
“那我也不打擾了。
”明淮站起來,扣好西服扣子,“江小姐,我送你。
”
江柚拒絕,“不用麻煩了。
”
“不麻煩。
”明淮直接看向了江父,“今天多有打擾。
”
江父急忙站起來,“客氣了。
”
“以後工作上有什麼事,直接找我。
”明淮又補了一句。
江父愣了愣,連忙說:“好好好。
”
“走吧。
”明淮轉身,瞥了一眼江柚。
江柚聽懂了明淮的言外之意,他這是在用父親的工作拿捏她。
再不情願還是跟他一起出了門。
電梯裡兩個人隔着不到一米的距離,偏偏有着隔千裡的感覺。
明明曾經是最親密的人,現在連空氣都不願意吸同一片。
車上,明淮抽着煙,單手握着方向盤,姿态肆意,一副冷清矜貴的模樣。
“那男人不适合你。
”明淮聲音帶有磁性,很悅耳。
江柚偏頭看着車窗外,不應聲。
明淮斜眼睨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嫁人,也不挑挑?
”
江柚心緒浮躁,依舊不搭理。
“呵。
”明淮冷笑,“這麼快就移情别戀,挺有種。
”
這話算是點燃了江柚的怒火。
她瞪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找個人結婚,關你什麼事?
我移情别戀總比有些人吃白食好。
”
真是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明淮一腳刹車踩下,停在路邊,望着她,“我吃白食?
”
江柚後悔了。
不應該這麼經不起氣去搭理他。
“你要什麼我沒給你?
婚姻有什麼好?
束縛你一輩子,就覺得好?
”明淮語氣也重了。
他冷哼,“你覺得那男人真能給你想要的婚姻?
”
“不關你事。
既然分了,就别再打擾。
”
“呵,你真行。
”明淮緊握着方向盤,“下車!
”
江柚也沒猶豫,解開安全帶下車甩門。
車門剛甩上,車子“轟”一聲從她邊上開走,吓得她一哆嗦。
......
“你也是,先哄着,玩膩了甩掉就是。
”狐朋給明淮倒酒,安慰他。
“瞎出主意。
女人要什麼都可以,一旦要婚姻問題就大了。
搞不好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該分就分。
”狗友不贊同。
“像他這樣喝七天悶酒?
”
“我說淮哥,你這明顯是失戀,難過呀。
”
“就是動了情。
”
明淮一記冷眼掃過去,狐朋立即噤聲,站起來,“哎呀,我忘記給我相好回個電話了。
我出去打個電話哈。
”
沒多久,狐朋就回來了,很激動,“淮哥,我看到江老師了。
她跟一幫人在喝酒呢。
”
明淮嘴邊的煙翹了一下,眸光越來越陰沉。
。
薛喬把明淮的房子賣掉了,賺了一筆不菲的傭金,他非常興奮地請同事吃飯唱k,叫她一起。
江柚不想掃他興,再加上他主動要把她介紹給他的朋友同事,這讓她有被重視的感覺。
以前和明淮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像是見不得光的情婦。
聽着這幫人侃侃而談,江柚到底還是融入不了。
她借口去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就不願意再回包房了。
靠在走廊玩着手機,旁邊有人靠近,她也沒在意。
直到那人站在她邊上很久沒動,她才擡頭看了一眼。
明淮靠着牆,偏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