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内,秦朗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盯着屏幕前的審問。
而審訊室門口,劉飛随手推門進去。
兩個負責審訊的隊長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進來之後,全都起身相迎。
胡睿軒也擡起頭,面色詫異的看着劉飛。
他自然認識劉飛,龍組的老大,也是龍國政事堂的宰相之一,位高權重,可以說是死神一般的人物。
無論多高的職位,隻要見了劉飛的人,都會下意識的雙腿發顫。
因為但凡能夠被龍組盯上,都不是什麼好事。
但胡睿軒心裡面沒有半點的惶恐和畏懼,他沒有做錯事情,也沒有背叛國家,自然不怕。
“你們先出去吧,我負責審問。
”
“另外把胡綏提過來,然後在門外等着。
”
劉飛連發兩個命令,讓兩個隊長離開。
整個諾大的百米平房的審訊室内,隻剩下了劉飛和胡睿軒兩個人。
胡睿軒隻是有嫌疑,而沒有确定罪名,所以他身上沒有鎖鍊更沒有手铐之類,但還是坐在了鐵欄杆裡面。
“你好胡睿軒,你應該認識我。
”劉飛面色和善的揮手和胡睿軒打了一聲招呼。
但是胡睿軒卻并不領情面,也沒給劉飛什麼好臉色,直接質問怒喝:“你們這是瞎胡鬧,知不知道三二一衛的防衛工作有多艱難?
我哪有時間和你們胡鬧?
”
“說我叛國?
說我有問題?
請問證據在哪裡?
你們龍組就可以嚣張到不憑借證據,隻聽胡綏的污蔑,就可以把我帶到這裡嗎?
”
“我告訴你們,如果查無實證的話,我絕不饒你們!
”
胡睿軒瞪着眼睛朝着劉飛怒吼,審訊室内的氣氛相當凝重。
劉飛本來想和胡睿軒好好聊聊,然後循序漸進的讓胡睿軒交待一切,不管有罪沒罪。
但是胡睿軒的态度,卻讓他怒火竄起。
“放肆!
”
劉飛一巴掌拍在桌上,怒火竄出的他,瞪着胡睿軒怒喝咆哮:“你這是什麼态度?
我好歹是一等高員,你區區五等将軍,在這裡放肆什麼?
”
劉飛話落之後,立馬反應過來,這話不對,他怒火之下說錯了。
正要往回找補的時候,胡睿軒可不慣着他,冷笑連連的輕蔑出聲:“呵,區區?
在你們這些高員眼裡,将領隻能用區區來形容?
”
“也對,你們這些人在内部胡吃海喝,吃的腦滿腸肥,哪管我們邊關将士的死活啊。
”
“知道你們這些握筆杆子的,瞧不起我們粗魯的人。
”
“但我隻知道,沒我們擋在國門線,你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
胡睿軒心中也有火氣,本身挺好的心情,巡邏回來可以喝點熱茶,吃點糕點,和幾個袍澤打會撲克消遣時間。
可沒想到大晚上的,把自己抓回來,還要進行審問。
他和胡綏的關系非常的一般,即便是親戚關系。
但已經八年沒有見過面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竟然污蔑自己叛國,這件事胡睿軒忍不了。
“行了行了,是我說錯話了。
”劉飛搖了搖頭,連忙止住胡睿軒的話。
再讓他說下去的話,整個龍國上下,就沒一個好的高員了。
這種得罪人的話,也就在他劉飛面前說一說吧。
這要是被那些高員們聽到的話,瞬間就會讓胡睿軒處于風口浪尖,他會得罪整個高員體系的。
“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你沒罪,可敢和胡綏當面對質嗎?
”
劉飛問着胡睿軒,等待後者的回複。
胡睿軒挺着兇膛,傲然的冷笑:“有何不敢?
”
“好,那我就讓你們當面對質。
”劉飛點了點頭,對着審訊室門外喊了一聲:“把人帶進來。
”
他知道胡綏現在應該已經被手下帶到門外了。
果不其然,劉飛這一聲喊,審訊室的鐵門被推開。
胡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的身後站着兩個真槍實彈的工作人員。
胡綏咧着嘴,古怪的笑容滿滿,進來之後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個堂弟。
胡睿軒也擡起頭,看到了胡綏這個堂兄。
若是其他地點遇到胡綏的話,他還會高興,因為畢竟是親人。
隻是此時此刻,胡睿軒對胡綏隻剩下厭惡和痛恨。
“你把話給我說明白,我和你有什麼聯系?
我又什麼時候聯絡同天會,背叛龍國?
”胡睿軒怒瞪着胡綏,語氣極為不善。
如果在邊關的話,怒火之下的胡睿軒,早就拿槍斃了胡綏。
這種叛國賊,人人得而誅之。
胡綏早就有所預料,他知道胡睿軒肯定會對自己發脾氣的。
不過即便如此,胡綏依舊沒有動怒,反而略顯驚訝的看着胡睿軒,忍不住開口道:“二弟,你這是怎麼了?
我們洩露了,你生氣有啥意義啊?
”
“不如和我一樣,認了吧!
”
“我們是出不去了。
”
胡綏說到這裡,臉上滿是無奈和惋惜之色。
可他的話一出,卻讓劉飛的臉色大變。
胡睿軒的怒火卻更甚了,指着胡綏的鼻子連連咆哮:“你放的什麼屁?
我幾時和你有聯系?
又幾時洩露什麼東西?
”
聞聽兩個人的吵鬧聲,劉飛隻覺得頭暈腦脹,不禁咆哮的拍着桌子大吼:“都給我閉嘴!
”
兩個人都閉上嘴,誰也沒有搭理誰。
劉飛擡眼看向胡綏,沉聲皺眉問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胡睿軒有罪?
”
他要問個明白,不能冤枉了胡睿軒,但也不能讓一個叛國分子逃脫手心。
所以劉飛當面問胡綏。
證據才是最好的證明,誰污蔑誰,誰誣陷誰,一看便知。
胡綏聽着劉飛這麼一問,頓時心裡一喜。
上鈎了…
他嘴角泛起神秘莫測的詭異笑意。
坐在監控室的秦朗,看到這一幕之後,當即心裡一跳,隻覺得不妙。
“不好,這胡綏的重點,在這等着那。
”
秦朗想到這裡,連忙起身直奔審訊室。
“當然有,沒有的話,我怎麼可能錄口供?
”
胡綏神秘兮兮的一笑,心中卻是大定。
魚兒上鈎了,他也不枉進來一趟,也不枉身份洩露。
但是好在他們的目的達成了,需要注意的是,這才是他們同天會的真正目的。
比起之前污蔑秦朗殺人,離間國王趙懿和秦朗之間的關系,那都是他胡綏的幌子。
真正的陰謀,才算展開。
一劍封喉,直指胡睿軒這個邊關悍将。
砰!
正在這裡,審訊室的鐵門發出砰的巨響。
秦朗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怒火重重的一腳踹開大門,怒目死死的盯着胡綏。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胡綏竟然如此的陰險狡詐,圖窮匕見的真正目的,竟然不是自己,也不是邊海市政事堂的徐介平,更不是國王趙懿。
而是胡睿軒!
他的陰謀竟然是在他落網之後,才開始實施起來的陰謀。
真是陰險啊。
之前秦朗就覺得不太對勁,胡綏在邊海市的時候,背刺自己殺人,離間自己和國王之間的關系。
實話說那些手段都粗糙不堪,而且完全沒有隐蔽他的目的。
别說是國王那麼聰明的人了,但凡有一定智慧的人,都能看穿他的意圖。
可是無論是自己還是國王,都被胡綏給迷惑住了。
誤以為他的陰謀是針對他秦朗,或者邊海市。
所以那個時候國王趙懿開始将計就計的暗中調查,最後把胡綏抓了起來。
可哪裡想到…
胡綏真正的陰謀,才開始展開。
他隐忍了這麼多天,僞裝了一層層,一次次。
最終算計的是胡睿軒。
自己被他騙了,國王趙懿也被他騙了,劉飛也被他騙了。
所有人都被他玩弄在了股掌之間。
但秦朗沒有怒火,也沒有被戲耍的憤怒,隻剩下了擔心。
胡綏既然目的是胡睿軒,怎麼可能不設計完美一些?
可以想象的是,胡睿軒根本不可能玩過胡綏。
因為胡綏和同天會之間有聯絡,他們的陰謀一步步的展開着,直指胡睿軒。
胡睿軒隻怕真要被扣上叛國的帽子。
另外秦朗意識到,龍組内部怕也不是密不透風,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話,同天會的棋子應該安插在了龍組的工作人員當中。
哪怕胡綏進了審訊室,依舊有暗中給他傳遞消息的人。
必須找出這個棋子才行!
秦朗怒不可遏出現在門外,讓劉飛始料不及,被吓了一跳。
“秦朗,你來的正好,聽一聽審訊内容。
”劉飛松了口氣之後,拉着秦朗進來。
“胡綏,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胡睿軒叛國?
”劉飛繼續出聲問着胡綏。
秦朗目光如鷹一樣銳利,死死的盯着胡綏,目光中的警告之色十足。
但胡綏絲毫不在乎,甚至有些想笑。
他按照同天會的吩咐,按照白天明金殿主的吩咐,好不容易謀劃到最後,怎麼可能輕飄飄的放過胡睿軒?
自然是要往死搞他!
“胡睿軒和我都有一張銀行卡,同天會每個月都會給我們哥倆的卡裡打錢。
”
“其中錢的數目,就是同天會給我們傳遞行動的信号。
”
“你們如果去查的話,不難查到這兩張銀行卡。
”
胡綏說出第一個證據。
劉飛朝着門外一個工作人員點頭,後者立馬離開此地。
十分鐘之後,工作人員走回來,神色難看的朝着劉飛彙報:“情況實屬,在花蕊銀行有賬戶,一個胡睿軒,一個胡綏。
”
“胡睿軒卡裡現在共有3900萬,胡綏卡裡隻剩下500萬。
”
“查詢過往流水,胡睿軒共取過四次錢,每次數目不大,所以總額多。
”
唰唰唰…
無數目光,彙聚到了胡睿軒身上。
包括劉飛的陰冷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