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午夜時分,東江市的外面一片寂靜,寬敞的道路之上,就連汽車都沒有幾輛。
秦朗與李玄狂并未坐車,而是步行朝着馬氏會館走去。
馬氏會館,距離秦朗的記憶很遙遠了。
還記得當初自己來到東江市之時,馬氏會館是由馬三掌管,那時自己把馬三收服到自己手下後,這裡就始終作為聚會的聯絡點。
一直到後來,馬三與坤省的常雲松等人接觸,徹底做起了犯忌諱甚至犯罪的事情,觸動秦朗底線。
無奈之下,秦朗隻能親手殺了馬三,不讓他繼續為惡,禍亂社會與平民。
馬三死後,馬氏會館再也沒有往日的喧嚣,如今的馬氏會館已經冷清之極,隻有馬三曾經的一些手下管理着。
而随着馬三的死,他曾經的手下諸如四大金剛也是各自離散。
黃平因為撞破馬三做壞事,而被馬三帶人追殺,結果失足落水,時至今日也沒有任何下落。
其他的兩個金剛自然是樹倒猢狲散,全都跑掉了。
本就是地上勢力人員,自然很難見到光明,自家老大死了,他們怎麼可能繼續留在東江市?
如今的馬氏會館,隻有雷鬼在守護。
雷鬼也是四大金剛之一,也是馬三最忠誠的手下。
“馬氏會館?
”
李玄狂望着面前的三層小樓,臉上露出了幾絲詫異之色,他沒來過東江市,所以自然不了解這裡。
但他知道秦朗這個時候,帶着他來這裡,那麼說明這個地方并不簡單。
“進去再說吧。
”秦朗的神色有些晦暗,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
本該殺了布魯諾三世之後,心情爽快的他,然而卻沒有半點的喜悅感,反而多了一些新愁。
李玄狂拍了拍秦朗的肩膀,亦步亦趨的跟在秦朗身後,推門走進馬氏會館。
一樓的燈光昏暗,諾大的一樓會所再無往日的勃勃生機,一切都死氣沉沉的。
在一樓的東側沙發上,彎曲的躺着一個魁梧漢子。
魁梧漢子見有人進來之後,警惕的瞬間起身,下意識的握緊了茶幾上的甩棍,但看清楚來人之後,大漢的臉色煥發一絲喜色,急忙跑過來。
“秦爺!
”
他正是雷鬼,馬三以前的四大金剛之一。
當初他與秦朗有過一段生死共患難,就是他載着自己和蘇傾慕,後蘇傾慕被人報複撞車,自己救下蘇傾慕。
而雷鬼開的那輛馬三的賓利卻報廢掉了。
那件事情,是秦朗一輩子都不會忘卻的事情。
也基于那件事,秦朗對雷鬼的印象很不錯。
這是一個很厚道的粗鄙漢子,壞事自然不可能不做,但是手裡面沒有普通人命,他殺的都是該殺的人。
“這麼晚,還沒睡?
”秦朗淡笑的望着雷鬼,然後接過雷鬼手中的甩棍,将其放在一旁。
雷鬼神色有些拘謹的撓了撓頭,後眼神黯然許多的開口:“馬爺死後,我也不知道去哪混,幹脆守着這個會館。
”
他眼中露出緬懷之色,望着馬氏會館,眼中全都是留戀與不舍。
秦朗拍了拍雷鬼肩膀,轉身對李玄狂說道:“他是雷鬼,也是個關外省人,脾氣很直,但人很不錯,值得信用。
”
“嗯。
”李玄狂淡淡的點頭,算是一種回應了。
他堂堂的北狂王,也不可能誇獎一個混混太多。
秦朗能把雷鬼介紹給他認識,已經給足了雷鬼面子。
“雷鬼,我今天過來看一看你,順便了解一下乾省的地下局勢。
”
“你先去泡幾杯咖啡過來,我們邊喝邊談。
”
秦朗笑着開口,讓雷鬼去泡咖啡。
雷鬼卻是尴尬的撓頭一笑:“馬爺死後,我日子過得拮據,咖啡,這…”
秦朗心裡有些愧疚的一歎,然後沒有多說什麼,坐在一旁的沙發之上。
李玄狂坐在另一邊,他繼續打量着馬氏會館的一樓,能夠看出以前這裡是個熱鬧的地方,包括舞台中間的鋼管。
說明這裡以往是夜夜笙歌,糜爛至極的地方。
“别拘謹,你也坐下吧。
”秦朗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雷鬼坐下來。
雷鬼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沙發的一角,也不敢坐實了。
他認識秦朗,自然對李玄狂也不陌生,畢竟李玄狂也時不時的登上國家級新聞和媒體。
尤其他是關外省人,哪裡能不知道關外省的北狂王?
這算是自己老家的父母王,他就算不認識國王,也絕對不會不認識李玄狂。
兩個王爺都坐在自己面前,他一個小小的混混頭目,怎麼可能不擔心不害怕?
不拘謹那?
“黃平還是沒有消息嗎?
”秦朗開口,問着雷鬼。
雷鬼聽到秦朗問起黃平,臉上又多了一抹遺憾與黯然,搖了搖頭苦笑:“沒有,黃平已經失蹤兩個多月了。
”
“慢慢找吧,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屍。
”秦朗點了點頭,話題一揭而過。
“乾省的地上勢力如何了?
馬三死後,誰在管理?
”
秦朗繼續開口問着雷鬼,這也是秦朗來這裡的原因之一。
平日裡面忙的都是大事,一直沒時間關心乾省的地上勢力情況。
曾經他把馬三拽到高位,就是讓他一統乾省的黑暗角落,使其有一個完善而規矩的管理,不要讓乾省的社會太過于浮躁。
但是馬三已經死了一個多月了,那麼乾省的地上勢力格局必然變了。
沒有猛虎壓在頭上,乾省各地的地上勢力頭目,都不會太老實。
沒準以前秦朗定制的規矩,他們早就不再遵守,該賣什麼就賣什麼,該鬧事就鬧事。
龍國太大,别的地方秦朗管不了,但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必須保證絕對的清明與安全。
“秦爺,馬爺死了之後,咱們乾省的地下這塊,就成了亂局。
”
“東江市還好說,因為您的威嚴,還有我在管控,大體不會生亂。
”
“隻不過除了東江市之外,各地級市乃至省會京州,頭目們揭竿而起,各自為政,鬧的不可開交。
”
“就在昨天晚上,西山市的頭目傘把子當街殺了人,治安局把他拿下,結果今天早上就出來了,依舊作威作福。
”
“前一段時間的南江市地上勢力火拼,一共死了九個,傷了二十多個人,包括還有四個平民百姓無辜被波及。
”
“總之,馬爺死後,乾省的地上勢力,一片亂局。
”雷鬼越說,神色越是郁悶與無奈。
馬爺打下來的大好地盤,就這麼被拆分殆盡。
可這一切怪誰?
怪秦朗的冷皿無情嗎?
自然不能怪秦朗,因為馬三的确做了惡事。
要怪隻能怪罪馬三貪多嚼不看,人心不足蛇吞象,欲望一旦升起,很難遏制住。
他的死,也是死有餘辜。
隻是因為他的死,而導緻乾省混亂起來,那就是馬三的錯。
秦朗眉頭皺緊,這一段時間沒有管這些宵小之輩,沒想到竟然倒讓他們猖狂起來。
前幾天在京州,鑒查院的吳凱在京州辦案,離開之時被一群大漢圍剿刺殺,先是車禍,又是砍刀一頓招呼。
若不是吳凱本身也有幾分能耐,隻怕早就被砍殺死了。
雖然那件事和一些大人物與背後的正邦集團離不開,但執行的那群大漢,應該是當地的地上勢力。
也是從那件事開始,這才引起秦朗的注意和警惕。
今日才來到這裡,仔細的問個清楚。
地上勢力必須管,否則就會造成巨大的社會損害。
“京州的地上勢力,有哪幾股比較大的?
”秦朗想到這些事情後,繼續直言詢問雷鬼。
雷鬼也不瞞着,畢竟和他利益無關,況且他也憂心這些事情,希望能夠早日得到解決。
以他的實力自然沒有這個資格,去解決整個乾省的亂局。
但以秦朗的任何一個身份,都足夠解決一切。
“京州因為是乾省的省會,所以情況更複雜一些,除了以前的陳爺之外,還有最近新崛起的凱哥,以及城南的刀馬六。
”
雷鬼口中的以前陳爺,說的自然是陳林,乾省前高員陳海的父親,陳氏集團的董事長,乾省陳家的家主。
當然這些名頭都不足以提及的話,那麼陳林還是曾經的金阙組織的四大護法之首。
隻是因為陳海犯事之後,陳林和秦朗提出内退,再也不問世事。
秦朗對陳林的感情也是很深的,這位老爺子是當初跟師父打過天下的班底之一,自己很尊敬他。
當初自己第一次來到東江市,下了火車站之後,就是陳林迎接的自己,把牌面擺的足足的。
雖然那時自己拎着一個破編織袋,沒有去坐豪車。
但那份情誼,他一直記在心裡。
凱哥?
刀馬六?
秦朗冷哼一聲,這些聽都沒聽過的小頭目,自己也沒有放在心上。
隻是吳凱被當街刺殺的事件,若是跟這兩個小頭目有關系的話,自己勢必會粉碎他們,絕不留情。
“雷鬼,有件事交給你辦,你能不能做好?
”
秦朗目光忽然犀利起來,直視着雷鬼的雙眸。
雷鬼渾身一個激靈,深夜的困頓之意都消散大半,連忙起身表态:“秦爺請吩咐,我就算豁出命,也一定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