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沒事吧?
”
蘇傾慕見到秦朗很久都沒說話,不禁有些擔心的來到秦朗身邊,憂慮的問道。
秦朗擡起頭看了眼蘇傾慕,微微搖了搖頭笑着開口:“我沒事,放心吧,我是不會被這種消息打擊到的。
”
“其實我早就對宗鐵勳有警惕性,就算不知道他是我父親,我也不會忽略他。
”
“之前總覺得他的出現很詭異,出現的時機和出現的點,都很巧妙。
”
“現在聽了大伯父的話之後,我才明白,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
秦朗微微笑着,隻是眼中深處的那抹悲痛,也是掩蓋不住的。
這不僅僅是悲痛這麼簡單,更是傷心。
這樣的傷心,外人是很難理解的。
親生父親要殺兒子。
世界上面隻怕最離譜的事情,便是這個了吧?
怪不得一直都沒有父親的下落,也從未聽說過父親秦銮嗣的任何事,原來他早就易名成了宗鐵勳,在世界上面存在二十多年。
在這種情況之下,又怎麼可能會傳出秦銮嗣的事迹?
“他的身份,我師父應該知道吧?
”
秦朗忽然想到了在宗鐵勳初入政事堂宰相閣,成為宰相的時候,曾經去過方寸山。
還在師父的房間裡面談論着什麼。
那個時候自己沒有選擇偷聽牆角,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師父。
如今想起來,師父應該知道宗鐵勳就是自己父親,但師父也沒告訴自己。
師父不告訴自己,自然有他的原因所在。
可自己是最後一個蒙在鼓裡的人,還需要讓大伯父告訴自己。
秦朗回想着自己和宗鐵勳碰過面的時候,雖然也沒幾次,但每一次都能夠感覺到宗鐵勳的目光古怪的很。
那個時候自己沒有多想,隻是覺得宗鐵勳把自己當成了對手和敵人。
現在回想起來,呵呵…
人家明知道兒子就在眼前,卻從來都沒有主動提及過,更沒有和自己相認。
“這個混賬東西,老子去京城找他,把他帶到祖祠跪下,讓他和列祖列宗認錯。
”
秦鳳橋看到自己孫子已經露出如此神色,頓時勃然大怒的拍着桌子,起身就要去京城。
“二叔,别去了,他是不會和你回來的。
”
“甚至他根本就不會承認他是秦銮嗣,因為他不僅改了名,甚至連容貌都大變。
”
“你怎麼确定他就是秦銮嗣?
就靠我說的這幾句話?
就可以證明嗎?
”
“另外就算找到他,又有什麼意義?
”
“反倒是你若是去了,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
秦銮通攔住秦鳳橋的沖動之舉,緩緩的說出幾點原因。
秦鳳橋聽了之後卻是冷哼喝道:“難道,他還敢殺我這個父親不成?
”
“他連兒子都能殺,更何況你這個做父親的?
”秦銮通呵呵一笑,反嗆秦鳳橋。
秦鳳橋聞言也是一怔,随即目光複雜頗多。
是啊,秦銮嗣現在已經思想極其扭曲了,他的内心深處藏着惡魔。
他連兒子都敢殺,又何況自己這個做父親的?
想到這裡的秦鳳橋迅速冷靜下來,坐會椅子上。
有些事情還真的需要從長計議。
諸如此事,他不想鬧的滿城風雨,整個江湖古武界都知道秦銮嗣要殺兒子秦朗,要做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大伯父,他是不是同天會的人?
”
秦朗看向秦銮通,沉聲問道。
之前他已經有了萬般的猜測,但還是沒有得到過确切的答案。
秦銮通點頭開口:“是,你這個父親在同天會屬于絕地意義的高層,他是主使。
”
“同天會的架構很緊密,競争也很強大,層層分級的金字塔般的架構,讓競争很強烈。
”
“但即便是這樣,你的父親秦銮嗣,罷了,還是叫他宗鐵勳吧。
”
“宗鐵勳在這種複雜與苛刻的條件之下,依舊步步高升,從一個普通的會員,成長為銅騎士,銀殿主和金殿主,又從金殿主一躍而升到副使,最後主使。
”
“現在他要做同天會的總使,而想要做到總使,同天會有三個條件。
”
“第一個條件是個人财富達到一千億異元,這一點宗鐵勳已經達成。
”
“第二個條件是宗鐵勳需要獲得同天會的滿員投票數,這一點其實也不難。
”
“真正難的就是第三個條件,那便是需要做一件天大的事,且對同天會有積極意義的事。
”
秦銮通說到這裡,目光不自覺的就看向了秦朗。
“殺你,就是第三個條件。
”
“你是龍國新戰神,又是宰相,又是阙主與王爺,如果殺了你,絕對會讓龍國朝堂陷入混亂,甚至各方邊軍都會不穩定。
”
“這對于同天會而言,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
“所以這樣的三個條件達成之後,你這個父親就是同天會的總使了。
”
“而同天會的總使已經超越了同天會百分之就是的高層地位,僅次于會長,神父,亞神父。
”
“同天會的第四号人物?
”秦朗聽了大伯父這話的意思,不禁用另一個方式形容出來。
秦銮通點頭:“可以這麼說,總使隻有一個,的确是同天會的第四号人物。
”
“呵呵,同天會還真的是藏龍卧虎啊…”
秦鳳橋剛才一直生悶氣不說話,聽了秦銮通這番話之後,卻忍不住冷嘲譏諷起來。
秦家這麼大的地盤,都藏不住這樣的龍虎啊。
他說的就是自己的兒子秦銮嗣,不,是宗鐵勳。
他沒這樣的兒子!
秦家也沒有這樣的東西!
老爺子的心很疼,可是不管如何疼,都要挺住。
至少自己還有兩個孫子,秦朗和李玄狂。
雖然李玄狂無法認祖歸宗,可終究是自己的大孫子。
為了這兩個孩子,自己都要忍住。
“大伯父,一會讓道九給你安排一個獨院,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
“至于你什麼時候想重建龍盟,我可以陪你走一趟。
”
秦朗的神色恢複正常,他的确傷心失落,可也不會跨不過這道坎。
既然做父親的都不認自己這個兒子,甚至為了所謂的複仇和前程要殺自己。
那麼自己這個做兒子的,也就沒必要憂愁善感,徒增煩惱,沒有任何意義。
“好,我聽你的!
”秦銮通笑着捋須點了點頭,沒有拒絕秦朗的好意。
他好不容易回來秦家,自然要好好的住一段時間,順便看一看秦家的這座秦山。
他總覺得東江市的格局不太對勁,尤其是東南西北的四座山。
他對風水玄學也很有研究,這一門學說也是從古武界衍生而出的,依托于古武界的學法。
當然也是昨夜的天色太黑,他沒有看的太過真切。
不過這幾天,他要研究一下東江市的四座山的格局,到底有什麼貓膩。
北邊的永山,南邊的秦山,西邊的象山以及東邊的煉山,還有穿過四條山脈的這條河流,東江。
秦銮通跟着秦道九離開了,後者負責給他找一個僻靜的獨門獨院,讓他休息一段時間。
反正山上的風景不錯,适合居住。
秦銮通想住多久住多久,住一輩子都沒事,因為這是自己家。
秦鳳橋也離開了主宅。
此刻主宅隻剩下秦朗和蘇傾慕夫妻倆,氣氛依舊沉悶。
“老公,你不是要調查老K的事情嗎?
不如我們去調查吧?
”
“還有武林大會之前,京城之事,那個京城的二高員徐文峰不是跑了嗎?
”
“還有那個政事大臣鮑龍,不是也有秘密和你彙報嗎?
”
“我們去處理這些事情,好不好?
”
蘇傾慕握着秦朗的手掌,後者的手有些冰涼,讓蘇傾慕心裡都跟着涼了下來。
而且她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思,竟然主動讓秦朗去忙碌朝堂之事。
因為她實在不想讓秦朗因為宗鐵勳這件事,而一蹶不振,這對他傷勢恢複不利。
所以哪怕去解決這幾件事,也好過把事情憋悶在心裡要強。
秦朗擡起頭看向蘇傾慕,随即将她抱在懷裡,輕聲開口:“放心吧,老公不會一蹶不振。
”
“宗鐵勳也好,秦銮嗣也罷,他若不當我父,便是我仇。
”
“至于你說的這幾個人,這幾件事,我都會解決。
”
“他們誰都跑不掉的,放心。
”
“倒是我回來一天了,我還沒看到咱們的兒女,你把她們帶哪裡去了?
”
秦朗很納悶,自己新出生還沒滿月的一兒一女,怎麼不在秦家?
蘇傾慕見秦朗如此開口,沒有一蹶不振的情緒,也沒有頹然的樣子,心中這才松了口氣。
但,秦朗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兒子和女兒不在秦家,是不是晚了點…
這都過了一天了,難道不應該從剛回來就提及嗎?
“兒子和女兒都在我大姑那邊。
”
蘇傾慕瞄了眼秦朗,開口回答。
又急忙解釋一句:“我知道你對她們有意見,不過秦家都是男人,根本照顧不了孩子。
”
“蘇家嗎?
好久沒去過了。
”
秦朗聽到蘇傾慕的大姑蘇芳,眼中也頗為複雜。
老丈人蘇哲被他兒子蘇世元殺掉,而蘇世元也認了秦朗為師。
隻是從那件事過去之後,便在沒有去過蘇家。
“走吧,陪我去蘇家看看。
”
秦朗緩緩站起身來,在蘇傾慕的攙扶下,走出主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