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進屋收拾東西去了,我和老狐狸站在院子裡。
“不是,你瘋了嗎?”我忍不住問。
“哇,啞巴說話啦。”老狐狸驚奇的看着我,那表情就跟見了鬼一樣。
我皺着眉頭,說出了我的擔心:“有病吧你,誰跟你有心思開玩笑。你想他們都死嗎?别玩騙曹操那招了,這是卞太守。他沒你想的那麼傻,你玩不起的。”
我看到了老狐狸顫了一下,我說中了他最害怕的事。他吃不準,吃不準能不能騙過太守。
“别玩啦,扔了吧。我是說那些兵。我們這是拿命在賭,你拿我們的命和太守賭。我們完全可以去别的地方重新開始,世界那麼大。為什麼非得是鷹城?”我急了起來。
“走啦,走啦。”老狐狸在院子裡喊着,他沒有回答我的話,但是看得出他内心在顫抖。
我說對了,他在拿我們的命和太守賭。賭從太守手裡帶走這兩千名新兵。
明面上我們必輸無疑,我們根本就沒有赢的資本。
但願老狐狸和我想的一樣,用他妖孽一般的智慧騙過所有人。
他們出來了,我是說猴子他們。
“閉嘴,你現在又是啞巴啦。”老狐狸又踢了我一腳。
女人永遠都是磨磨唧唧,猴子他們早就出來了。這些女眷大半天了才磨磨唧唧的走出來,纖纖也不例外。
她們習慣了某一個地方就會對這個地方充滿眷戀。舍不得這個,舍不得那個。
他們不像是出征,每個人大包小包的更像是逃難。
“扔了!”老狐狸陰沉着臉。
“什麼?”小娟以為沒聽明白。
“把你們所有的東西都扔了,這是參軍。是當兵,軍營什麼都有。”老狐狸很少這麼以威服衆。
“可……”小娟她們還想堅持。
“扔了,所有的!”老狐狸大喝一聲。
于是他們不甘的把買來的各種物件扔了一地。
“錘子,你和猴子去把我床底下那個箱子帶着,放後院馬車上。”老狐狸命令道。
沒有人問為什麼你能帶個箱子卻不會讓我們帶東西,老狐狸威嚴的時候沒有人敢反駁。除了我,偏偏我現在是個‘啞巴‘。
因為我一開口,他的飛腳就踢了過來,我隻好做個‘啞巴’。
馬車很顯然不夠我們乘坐,于是老狐狸和我坐上了馬車。其他人步行跟着。
我們前往曹通都尉的營地,那裡有我們新招來的兩千名士兵。
我确定我們是在作死了,老狐狸會讓我們粉身碎骨,死的連根毛都不剩。
曹通的都尉營地錦旗招展,一座座帳篷林立。一隊隊的士兵在營地巡邏着。
别被這吓人的陣勢吓到,其實曹通的軍營不足千人,更多的是我們招來的新兵。
我們在軍營外被攔了下來。
“去把曹通找來。”老狐狸坐在馬車上,居高臨下一副輕蔑的神态。
你再能裝士兵也看出來是個文官,而且穿的是都郵的衣服。
一個小小的都郵敢對堂堂的一郡都尉大呼小叫,莫非是瘋了吧。
士兵剛想喝問,老狐狸掏出一個黑乎乎的物件。
士兵臉色大變,跑了進去。
我終于忍不住,不再做啞巴:“你拿的什麼物件把那小兵吓成那樣,我看看?”
老狐狸瞪了我一眼:“滾一邊去。”
曹通估計是被誰踩着尾巴了,看樣子酒也醒了,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葉都郵,你這是?”曹通迎來過來。
都尉親臨,老狐狸就不好再坐在馬車上。
他下的馬來:“奉太守之命,我要帶這兩千鐵甲奔往張遼将軍大營。”
說着老狐狸從懷中掏出那個東西來。我看清楚了,虎符。
虎符,調兵之用。連卞太守怕也沒有這個權利。
果然曹通大驚失色:“虎,虎符?”
老狐狸公事公辦的表情,跟曹通學的:“曹都尉,還有什麼問題嗎?”
“是,下官這就去。”曹通立刻答應。
我看了看老狐狸,難道就這麼簡單?
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會遇到百般阻撓。沒想到老狐狸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個虎符就輕松解決。
老狐狸面無表情:“曹都尉,你隻有一炷香的時間集合這些士兵。”
曹通立刻慌亂了起來,他不住的吩咐手下集合這群新兵。
軍營立刻響起皮鞭聲,喝罵聲,毆打聲以及士兵的慘叫聲。
沒經過任何訓練,甚至連身軍服都還沒來得及分發。這些原本扛着鋤頭的農民現在成了士兵。
一群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新兵,就是一群烏合之衆的農耕生物。
指望這樣的兵上前線打仗,除非指揮官是瘋了。
“葉,葉都郵。這些新兵沒經過訓練,如何能打仗?”曹通望着老狐狸。
老狐狸拍了怕曹通:“劉備偷襲張遼将軍,前方吃緊,顧不得這許多了。”
曹通大驚失色:“劉,劉備知道我們要攻打荊州了?”
老狐狸咳嗽了一聲:“這,這在下就不知道了,煩請曹都尉集結吧。”
慌慌亂亂,拖拖踏踏的一陣忙亂,這些衣衫破爛的士兵終于集結完畢。
“走!”老狐狸一招手。
那些新兵狀如朽木,無人動彈。曹通手下也都面面相窺。
“這,葉都郵。沒,沒有太守手谕嗎?”曹通不解的看着老狐狸。
完了,還需要手谕。我們真的是電視劇看多了,僅僅憑一枚虎符就想調動大軍,豈如兒戲。
古人的智慧不是蓋的,他們需要兩樣信物。這虎符估計是曹操給卞太守的,可這調兵還需要另一道工序,太守的手谕。
老狐狸顯然也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出,我手心全是汗。
“這個,太守……”老狐狸欲言又止。
曹通一臉關切詢問:“太守怎麼了?”
“唉,”老狐狸歎了口氣:“太守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要手谕,結果被罵了個狗皿淋頭。說什麼他的地盤要什麼勞什子手谕,他的話就是手谕。是,是太守讓我來直接跟你這麼說的。”
曹通立刻警覺了起來,他圍着老狐狸轉了一圈。再看看馬車後面我們這一幫子人,不由得疑窦叢生。
“那就煩請葉都郵和我一起去面見太守大人,請他老人家給個手谕。”曹通沖他手下使了個眼色,他的手下立刻會意。
“要什麼狗屁手谕,那啥,癟,那啥太守不是說了嗎。他的話就是手谕!”猴子在後面不耐煩的叫了起來。
“沒有太守的手谕,虎符也不得放行!”曹通語氣堅決。
“什麼玩意兒,太守的話不好使咋滴。耽誤大事你擔待得起嗎你。”猴子叫着。
“出了事本都尉擔着!”曹通并不怕猴子的這種威脅。
曹通手下沖着新兵喊着:“沒有都尉的命令,誰都不許亂動!”
完了,我從沒這麼緊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