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因為我恨他
方雪瑤擡頭看着他,眼神裡毫無畏懼:“大人,小女方丞相長女方雪瑤,前日偷了裕親王府書閣裡的墨盒,特來認罪。”
大理寺官員姓夏名淵原本是一個小知府,三年前經過裕親王大力推薦才有了今天的仕途,聽了裕親王被抓,這幾日牙疼的睡不着覺,派了很多捕快查案子,可是裕親王如何都不說自己的知道的。
他看着跪在地上十幾歲的小姑娘,心裡十分激動,聲音帶着顫抖:“你确定是你偷的嗎?”
方雪瑤挑眉:“大人想聽那個墨盒裡寫的是什麼,如果當今皇帝不怕皇室秘密洩漏,我可以告訴你。”
“不用了,快去禀報皇帝說是偷墨盒的人找到了,還有攔住裕親王的囚車。”夏淵激動的大喊。
方雪瑤心裡松了一口氣,跪在堂上,等待審判。
半個時辰後,宮中錦衣衛統領陸景福走了進來:“夏大人,那個偷盒子的要犯呢?”
“在這裡呢?”夏淵指着地上跪着的方雪瑤。
“是她,怎麼可能,她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啊。”陸景福不可置信的說道。
夏淵看着他:“剛才我也是這樣問的,可是這姑娘卻說那盒子裡的東西,她都明白。”
“那好吧,我帶她去見皇帝了。”陸景福看着她。
“那裕親王現在如何了?”夏淵急忙問道。
“已經回到宮裡了,正等着呢,不過他好像很生氣,陛下治罪得時候都沒有這樣生氣過。”陸景福道。
“莫非真是她偷走的嗎?”夏淵重新打量方雪瑤。
“走吧,你現在還有機會活着,你可知道犯下了什麼罪嗎?”陸景福心裡滿是疑問,這個女子到底和裕親王什麼關系。
因為跪在地上的時間太長了,她站起來的時候腿上一麻,踉跄了兩下,才慢慢道:“知道,不過一死。”說完自己率先往前走去。
走出大理寺的時候,竟然看到月圓和花好并肩而站,方雪瑤露出淡淡笑容:“月圓你回來了,記住别做傻事,以後好好的活着。”
月圓和花好撲通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小姐,如果有來生,奴婢給你做牛做馬。”到現在兩個人的心徹底臣服她。
方雪瑤淡笑:“回去吧,好好跟着他。”轉身離開。
花好看着方雪瑤,胡亂的擦着眼淚轉身向南方跑去,月圓看着她問道:“你要去哪裡啊?”
“救小姐,隻有他能救。”花好直奔望南樓。
“等等我。”月圓也跟着她跑過去。
還沒有走到皇宮門口,陸景福道:“等等,小姐,本官佩服你的大仁大義,但是必要的事情還要做的。”他手裡提着粗重的刑具。
方雪瑤苦笑:“大人,這刑具我曾經待過兩個月之久,它和我已經是朋友了,你信不信?”
“姑娘真是愛說笑,這刑具重五十斤都是死刑犯的人帶的,哪裡給你這個小姑娘帶過,還帶過那麼長時間啊。”陸景福笑着給她戴上。
沉重的刑具讓她走了兩步,手腕和腳腕已經磨破了皮,真是專心的疼。
走到上書房門口,陸景福看着她:“你等着我去禀報。”
他的話音一落,門猛的被推開,端木東卿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兩日不見,臉上蒼白了很多,眼下黑色一片,胡渣也遍布下巴。
方雪瑤撇了他一眼,端木東卿看着她手上的刑具瞪着陸景福:“你給她戴上的嗎?”
“是。”他的話音還沒有回答完,端木東卿擡腿一腳:“混賬,你給她戴這樣重的刑具。”這一腳将他踢飛一米之遠,陸景福嘴角流出皿來。
“你少在這裡裝好人。”方雪瑤瞪着他大步往前走,她現在隻能這樣對他,皇帝才相信這個事情是她一個人做的,不會牽連到他。
端木東卿愣了一下轉身走進來,皇帝一臉鐵青的看着走進來的方雪瑤:“是你偷了那個墨盒是不是?”
“是。”方雪瑤跪在地上,毫不猶豫的回答。
“你和端木東卿是師徒關系,你們兩個是不是聯合好的,偷了這個墨盒?”皇帝審問道。
“不是,是我一個人偷的,那天我拜他為師傅,故意在給他的酒裡放了百日醉,才去偷了他的墨盒。”方雪瑤道。
“你偷墨盒的時候,遇到什麼人了嗎?”皇帝看着她,眼神帶着一抹探究。
方雪瑤皺了一下眉頭,皇帝這樣問一定是有原因,她進門的時候,好像看到他的肩膀好像有皿迹,擡頭看了身邊的端木東卿一眼道:“我偷了墨盒以後,準備逃走的時候,發現他站在門口,于是我脫了衣服讓他認為我想做他的女人,靠近他的時候刺傷他,才有逃脫了。”
皇帝看着她問道:“為什麼要偷墨盒?”
“因為我恨他,恨不得他去死。”方雪瑤的聲音陡然升高。
“你這麼恨我。”端木東卿聲音帶着傷心。
方雪瑤轉頭看着他,笑了凄涼:“對啊,我恨死你了,你總是想控制我,強迫我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情,我就想讓你身敗名裂,變得和那些低賤的平民一樣狼狽。”
“你胡說,你閉嘴,不是這樣的,陛下是一個黑衣人刺傷臣弟的。”端木東卿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還有她剛才說的話,真的傷了他,丢墨盒這件事情,隻不過是做了一個樣子,蒙騙那些南楚人,她怎麼就跑出來了。
皇帝眼睛裡帶着怒氣:“你才閉嘴,端木東卿你從頭至尾都是知道是她偷的對不對?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是什麼罪嗎?”他的聲音大到讓案子上的茶杯都發出嗡嗡的響聲。
“那就殺了我,放了她。”端木東卿毫無畏懼。
皇帝氣的臉色慘白,拿起案子上的鎮紙石朝着他扔了過去:“你是想氣死朕對不對,朕含辛茹苦的培養你,為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女孩你要放棄自己是不是,那好朕現在就殺了她。”
鎮紙石摔在地上應聲而裂,發出清脆的響聲,皇帝氣的大吼:“來人,把這個女人拖出去,砍頭。”
“不能,皇兄,如果你殺了她,臣弟也跟着去。”端木東卿冷冷的說道。
方雪瑤看着兄弟兩個人虎視眈眈的樣子,冷聲道:“陛下,那墨盒裡的綢緞文字,你找了很多人破解都沒有破解出來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皇帝看着她。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恰巧知道那些梵文是什麼意思,你想聽嗎?”方雪瑤看着他。
“當然,說來聽聽。”皇帝急忙道。
“楚國皇帝的三皇子,也是南楚的開國皇帝并不是皇帝的親生兒子,是當時巫丞相之子,而巫家族人天生會占蔔國運,南楚為了那個墨盒不過也是為了找占蔔一族對不對?”方雪瑤看着他。
皇帝站起身來,大步走到她面前:“你快說,巫家人如今在什麼地方?”
方雪瑤閉上眼睛:“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是不是,你能破解那個墨盒的文字就一定知道。”皇帝語速都快了起來。
“皇上,你要那個墨盒不就是為了知道盒子裡的内容嗎?”方雪瑤看着她。
“你威脅朕,好大的膽子,巫家人已經消失了幾百年,也許就是消失了,朕留你何用,來人砍了她。”皇帝惱羞成怒。
“皇兄,請你給她一次機會吧,臣弟一定找到巫家人,你不是想有生之年将南楚還有西楚合二為一嗎?”端木東卿從來沒有這樣懇求過他。
皇帝咬牙切齒:“比起知道巫家人的下落,朕更希望你腦子清醒一點,不要被這樣女人迷惑了,你沒有聽她說,她恨你嗎,一個心裡帶着怨恨的女人,留着她隻會是後患無窮,你早晚會被害死的。”
“我願意。”端木東卿毫不猶豫。
“什麼,你說什麼,你這個混蛋。”皇帝氣的踢了他一腳。
方雪瑤看着他:“你以為我會感謝你嗎,皇帝說的對,早晚有一天我會害死你的。”冥冥之中她總覺在活一世,很多事情還是會重演的。
“巫家人,朕會找,可是這個女人,朕會殺。”皇帝斬釘截鐵。
夏公公臉色驚慌走到皇帝耳邊嘀咕了兩句:“陛下,南楚質子廖天輝求見。”
“什麼,那個病秧子來了?”皇帝一臉不可思議,廖天輝雖然說是當了三年的質子,可是性子清高,從來不進宮朝拜的。
方雪瑤皺了一下眉頭,他怎麼來了啊?
皇帝冷聲道:“把方雪瑤帶下去,稍後問斬。”
清脆的咳嗽聲響遍整個上書房,一股淡雅的茉莉香氣充盈在鼻尖,方雪瑤嘴角抽搐了兩下,什麼時候他都要這樣風騷嗎。
“西楚陛下,你這是要砍了誰啊?”廖天輝一身大紅長袍,腳上穿着明黃色的雲紋短靴,聲音十分的慵懶。
“這是國事,不用你南楚來費心了。”皇帝給夏公公一個眼色。
兩個太監拉着方雪瑤,端木東卿一把将方雪瑤扯進懷裡,緊緊的抱着瞪着兩個太監:“我看你們誰敢帶走她?”
廖天輝走過來看着端木東卿懷裡的女人長眉揚了揚:“哦,原來是家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