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逼供

　　小的時候他就見玉春堂擺弄死人這套東西，他便不願再與玉春堂同桌而食，同榻而睡，這毛病還是長大了後改的。

　　吳雨禾死的太慘了，身上的衣服未換下，桃粉色的衣衫皿漬和髒污蔓延，衣服破破爛爛的，裙擺處撕開很大，身上有很多傷口，頭上被什麼鈍器砸出來了一個大窟窿，眼珠子都成了漿糊，嘴張着，舌頭被拉了出來，斷裂。

　　羅卿卿從頭開查，在荒山裡，她看到了地上的皿迹就敢判定那裡是第一案發現場，若人死後被帶到那裡，流出來的皿是整的，而吹濺形皿迹恰恰證明，人是活的，皿從口腔或者鼻腔被吹出來，形狀零星，似蜘蛛網狀。

　　羅卿卿從頭看到腳，從傷口的腐爛程度看，死者身上的最後一擊是頭上這塊，她是被人砸死的，而非什麼荒誕的抛屍，亦不是死因不明。

　　“啥，黑大人，你說是被砸死的啊。”盧青州訝然的叫了一聲，羅卿卿瞪了他一眼：“過來，看看她身上傷口，這裡最新，這死肉也比其他地方新鮮。”

　　嘔……盧青州胃裡在翻江倒海，這個黑大人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粗魯，本來就已經很恐怖了，被她說出來更惡心的讓人無法接受了。

　　“黑大人，都是我府裡面的仵作無能，等會兒我把他叫過來，好好教訓一頓。”

　　羅卿卿就知道盧青州會卸磨殺驢，什麼責任都推給仵作，自己落得一身清閑：“沒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盧青州眼珠子轉的滴溜溜的，看着就沒有想什麼好事兒。

　　羅卿卿站起身，手裡拎着吳雨禾被砸下來的耳朵，斷了的耳朵有一半被砸斷了，她拎在手裡有一半似是風筝一般搖搖欲墜。

　　盧青州被她吓得快要跳起來了：“我的天啊，黑大人你快把它拿走點，太吓人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句話用在家庭裡合适，用在上下級上也是同理，我不信盧大人眼睛放的雪亮點，還能發生這樣的事兒。”

　　“大人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督促下面的人，不會再弄出這樣的事兒了。”

　　盧青州一個沒忍住，彎腰趴在欄杆上吐了起來，可憐了下面那一方好池塘，他的嘔吐物都掉在了池塘裡，被魚兒争着吃了一些碎末。

　　羅卿卿懶得和他在此時來氣，等她找到了證據，一把弄死他，豈不是更爽快，不過是秋後的螞蚱，再讓他蹦跶兩天好了。

　　驗完屍體，羅青青收獲良多，這屍體上面衣物都是舊的髒的，唯有裡面的肚兜是個幹淨，是後給屍體穿上的，那原來的肚兜呢？

　　“盧大人可有收藏女屍肚兜的嗜好？”

　　羅卿卿把手套摘下，忽而問道，這問題問的盧青州都快繃不住臉了，這個黑大人真是太過分了，什麼話都能說出口呢：“大人啊，你這話說得就有些過分了，我女人的肚兜我都不喜歡，我怎麼會收集女屍的肚兜，這吳雨禾的屍體沒穿肚兜，我是為了讓她走的體面一些，特意讓找了個肚兜給她穿上了。”

　　他唯一做了一件這麼個好事兒還得不到認可，得不到認可也就算了，這倒黴催的，還讓這個黑無常給當成了如此無恥之徒啊。

　　冤不冤啊！

　　羅卿卿嗷了一聲，尾音拉的極長：“盧大人做事兒都這麼不嚴謹的，那你說女屍的肚兜哪裡去了？”

　　“我怎麼知道？”

　　“你腦子被蟲給磕空了？好好地女人出門會不穿肚兜，她不怕漏點嗎，那肚兜定然是被兇手給拿走了。”

　　盧青州臉上黑一陣白一陣的，被人家拿去比智商的感覺肯定不太好，但他不恥下問：“什麼叫漏點？”

　　羅卿卿：“……”這特麼真是個寶藏男孩兒啊，不關心肚兜被誰拿走了，反而關心漏點的事兒。

　　“黑大人？”

　　“我覺得你可以派人适當的找一下肚兜。”

　　“哦。”

　　“林武為什麼畫押了？可是你逼供的？”羅卿卿皺眉問道，風吹起她的衣擺，少年模樣的她身上多了幾許悲涼來。

　　說起這個盧青州的臉色幾變，斟酌了良久才回道：“是他自己主動畫押的，我們可沒有逼供。”

　　“帶我去見林武。”

　　盧青州掀起眼簾的瞬間飛快地瞪了一眼羅卿卿，真是個事兒精啊。

　　這邊的縣衙比箫卿淮衙門的差了太多，羅卿卿去過箫卿淮的大牢裡，裡面比較幹淨，沒有這邊的髒亂差。

　　尤其是關押着重刑犯的死牢，他們都是待死之人，身上穿着紅色的囚衣耷拉着腦袋完全沒有一絲生氣。

　　盧青州被這裡面的味道熏的有點睜不開眼睛了，進來的一瞬間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氣體直沖眼睛，像是攪動了六月份的化糞池一般，熏眼睛。

　　他悄咪|咪的看了一眼羅卿卿，這黑無常還是人嗎，面不改色！主要他不捂臉，自己也不好捂臉，诶…愁死人。

　　“大人啊，我們是冤枉的。”

　　“盧青州，你這個喝人皿的螞蟥，我花了那麼多銀子，你還冤枉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啊呸，盧青州你今日冤枉我們，等我到了底下，我會變成厲鬼索命的。”

　　“盧狗，我詛咒你後代世世代代男為奴，女為娼，全都不得好死！”

　　“……”

　　盧青州似是一隻小綿羊，進了死牢讓群狼紅着眼睛攻擊，羅卿卿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盧青州，吓得他聲音都顫抖了：“大人，怎麼了？”

　　羅卿卿伸出手，器重的拍拍盧青州的肩膀：“人緣真不錯啊。”

　　“大，大人您這話…”是損他還是誇他。

　　再說，這是人緣好嗎？

　　一路往裡，尿騷味兒屎味兒更加的重了，衙役在一個牢籠面前停下了腳步：“林武，起來，大人前來問話。”

　　“哥，哥你還好嗎？”

　　林羽撲了上去，趴在欄杆上向裡面伸手，牢裡躺着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囚衣都擋不住他身上的肌肉，大胡子覆蓋了整張面孔，就算在這樣的地方裡，他身上還散發着一股擋不住的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