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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電動泰迪.厲

請你留在我身邊 咬春餅 6163 2024-01-31 01:07

  訂閱未滿50%看不到更新,36h後替換。“晨姐,這跟我們大學時候的軍訓是一樣嗎?”

  迎晨說:“項目大同小異,不過應該會嚴格一些。”

  車内哀聲連連。

  女生:“那晨姐,教官帥不帥?”

  問題一出,男生齊喊:“切!”

  女孩兒們倒是興奮哄笑。

  迎晨想了想,說:“帥。”

  “哇!晨姐,教官真的是特警嗎?”

  一路叽叽喳喳閑聊。

  到了營地,有專門的後勤人員接待。

  安排好住宿後,員工們短暫休息。迎晨和國資委旗下的幾個兄弟單位打了照面,然後就去開會。

  他們一行人先落座,兩分鐘不到,大隊長也進來,身後還跟着六名身着迷彩作訓服的戰士。

  “來了來了。”身邊的女同事小聲,語氣藏不住興奮。

  迎晨正在看手機,笑着低聲:“這麼高興?真有帥哥啊?”

  她按熄手機,擡起頭,隻一眼,笑容就凝滞在了嘴角。

  李隊長的旁邊,高大男人身姿挺拔,走路帶風,軍裝上身更添正氣。見到迎晨時,他眸間的措楞一閃而過。

  邊上的林德倒是激動了,兩唇微動,垂在腿側的手也忍不住去摳厲坤的衣服。

  那意思:“快看!厲哥!有熟人!”

  厲坤:“……”

  迎晨的眼神從厲坤身上收回,看向林德時,倏地扯開一個笑容。

  林德礙于場合,沒能盡情回應,隻能瘋狂眨眼表示歡迎。

  大隊長一聲令下,全體戰士齊整落座。

  氣勢太正,迎晨他們也下意識地挺直背脊,不敢妄動。

  大隊長叫李碧山,三十好幾一臉嚴肅,聲音中氣十足:

  “大家上午好,首先,我代表部隊對各位企業同仁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

  掌聲友好,齊齊響起。

  “下面,我介紹承擔本次軍訓任務的教官隊伍,他們都是從特警隊甄選出來的優秀戰士――徐四海、林德、王繼承、張平。”

  “到!”四人齊刷刷起身,立正。

  掌聲響起,迎晨鼓完掌,還偷偷的對林德豎起大拇指。

  林德嘴上沒笑,但眼睛明顯彎了一個弧度。

  “厲坤!”大隊長喊。

  “到!”男人淩厲站起。

  “他是本次承訓任務的總教官,但凡過程中碰到任何難題,都可以與他溝通協商。”

  介紹完畢。

  厲坤擡手,敬禮,然後語氣凜然:

  “我們一定會遵守部隊規定,言傳身教,嚴密組織、科學訓練,認真履行教官職責,為全體參訓人員樹立良好榜樣!”

  這次,掌聲如雷翻湧。

  迎晨瞥了眼,身旁的女同事激動崇尚之情難以掩蓋。

  “姐,姐!”散會後,林德過來和迎晨打招呼,一口大白牙咧開:“太巧了吧!”

  “喲,臉怎麼又黑了?”迎晨打趣:“越來越像紅薯了啊。”

  林德撓撓腦袋,嘿嘿笑,“紅薯就紅薯呗,好吃不貴有營養。”

  交談間,随後出來的厲坤目不斜視走過。

  “厲隊,這是晨姐呢!”林德沒心眼,聲音特大。

  沒穿黑色特警服的厲坤,被這身翠綠迷彩襯得如棵蓬勃松柏。外套上棕色皮帶系緊,寬肩窄腰很是好看。

  厲坤淡淡瞥了眼。

  “嘿?”林德納悶兒,隊長認不出?

  他友好提醒:“厲隊,這是晨姐呀,就她上回喝醉酒,你還送她回家了呢!”

  空氣瞬間安靜。

  周圍的戰士、同事齊齊轉頭,驚訝揣測的眼神在厲坤和迎晨之間遊走。

  厲坤惱得一聲嚴厲:“歸隊集合!”

  林德挺直腰闆,腳跟一并,“是!”

  兩人一前一後,擦肩時,林德癟了下嘴角,愁眉苦臉不明所以。

  迎晨噗嗤一笑,聲兒剛好夠厲坤聽見。

  邊上一個相熟的同事玩笑試探:“小迎,真有這事兒啊?”

  “教官認錯人了,我沒喝醉過。”

  厲坤走遠,聲音漸小。

  ―――

  軍訓于下午正式開始。

  這個天氣搞訓練,簡直要人命。

  迎晨觀察了一下,特警隊出來的戰士,要求極其嚴格。就連平日看着單純逗趣的林德,也跟換了個人似的,喊口令、教動作、甚至訓起人來也是鐵面無私。

  第二天結束例行訓練科目,下午安排了實彈射擊。

  而聽說教學的教官是厲坤時,員工們都快哭了。

  “晨姐,厲隊長超恐怖的!”

  迎晨笑:“說說看,怎麼個恐怖法?”

  “昨天練習正步走,要把腳低空定位,哇你是不知道,厲隊讓我們把自己的手機放在腳下,堅持擡腳五分鐘,小胖堅持不住,手機屏幕都給踩碎了。”

  嗯,這像是他會幹的事兒。

  “哪有那麼吓人啊。”女生們鳴不平:“厲隊長很好的,休息的時候,讓我們去涼亭那遮陰,還把傘給了我們呢。”

  嗯,這也是他會幹的事兒。

  一旁的林德忍不住介紹:“厲隊很牛的,他是摸過真刀實槍、上過戰場的人。拿過三次集體一等功,兩個個人二等功,落到省市級别的榮譽就更多了,前年在叙利亞,解除一個地埋炸|彈裝置的時候,背都被震出一道三十厘米的口子。”

  全場沉默,隻有微風吹響樹葉的沙沙聲。

  迎晨心裡揪着,沒敢往深處想。

  “啊,厲隊來了,快起來。”

  見着厲坤,大家刷刷起身,迅速整裝立正。

  厲坤今天換了軍綠的純色短袖,下邊迷彩褲,腳蹬軍鞋,黑色墨鏡遮臉,邊走邊喊:

  “全體都有――五秒整隊集合――”

  腳步細挪聲,排頭兵:“報告,集合完畢!”

  厲坤:“立正――稍息――向右看齊。”

  迎晨退到隊伍外,依在梧桐樹下遮陽,她今天也戴了墨鏡,乍一看,挺像情侶款。

  她肆無忌憚地盯着厲坤看。

  這目光存在感太強烈,厲坤在整隊完畢後,忍不住側頭回看一眼。

  迎晨伸手将墨鏡扒下來了些,吊兒郎當地架在鼻梁上,嘴角沖他微微上揚。

  她皮膚白,窈窕身影立在那就是一道風景。

  厲坤費了好大勁才制止住心猿意馬,移開眼,喉頭滾了滾。然後拿起槍,現場操作,開始講解射擊要領。

  他聲音洪亮,招式淩厲,帥是真的帥,迷人也是真迷人。

  就是專業名詞太多,員工們一臉懵逼。

  懵逼完了,又忌憚厲隊長的嚴厲,竟誰都不敢提出疑問。

  “排頭兵出列,跟我去拿裝備!”

  說完,厲坤帶人暫時離開。

  “哇。怎麼辦,我都沒記住!”

  “我也沒記住,那個充實抵肩是什麼意思啊?”

  “慘了慘了,聽說成績不及格,要做俯卧撐的。”

  隊伍裡炸開鍋,個個愁眉苦色。

  “你們練的是靜止靶,難度不大。瞄靶的時候,一定注意控制呼吸,千萬别抖,呼吸一亂,槍也跟着亂。”迎晨走過來,熱心給大家答疑解惑。

  “晨姐,那瞄準的時候有沒有技巧啊?”

  “把你的眼睛當照相機就好,對焦瞄準的時候,靶子應該是模糊的,準心必須是清晰的。”

  迎晨看起來很懂,不,是真的很懂。

  幾分鐘功夫,大家都圍着她問。

  訓練器材已經準備完畢,厲坤和林德走出來時,林德稀奇:“嘿呦?我姐還會玩這個?”

  女人眉飛色舞的模樣兒,看起來鮮活奕奕。

  厲坤輕斥一聲:“子彈都沒摸過一下,當起老師來也是不含糊。”

  話裡,拆台的意味很不友善嘛。

  聲兒不大不小,正好夠人聽到。員工們這邊不敢得罪,那邊也不敢反駁,面面相觑小心觀察。

  迎晨不惱,臉上的笑依然清冽。

  她退後兩步,然後毫無預兆的,轉身朝這邊走來。

  林德小聲打招呼:“姐,哪兒去?”

  迎晨挨近他們,繼續走,經過厲坤身邊時,猝不及防地對着他腰間伸出手。

  棕色皮帶上别着的那隻槍彈夾被她熟練解開,迎晨食指和中指迅速翻轉捏掐,五秒不到,就把厲坤那隻訓練用的手|槍給拔了下來。

  厲坤來不及出聲。

  迎晨腳步沒停,迅速扳動保險杠,并且拉動套筒,“咔哒”一聲,塑膠彈上膛。

  她走到橫線處停住,擡手舉臂,與肩膀平行。

  衆人驚詫,目瞪口呆。

  迎晨微眯雙眼,眼廓淡淡上揚,然後瞄靶,小幅度調整手臂高度。

  “3、2、1。”她心裡默默倒數――

  “砰!砰!砰!”三聲脆震,子彈射出。

  再看五米遠的靶面上:八環、九環、九環。

  “哇!!”員工們再也克制不住地驚呼出聲。

  林德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我操!”

  而迎晨對這歡呼聲不為所動,她把槍調置複原,然後返回來,原封不動地又塞回了厲坤腰間。

  最後一步,她故意放慢動作,食指一勾,撓癢癢似的把槍夾扣子搭下來,重重一按,釘緊了。

  用力的時候,厲坤明顯感覺到自己人魚線的位置,跟着一抖。

  迎晨仰起頭,笑得明豔:“隊長,三顆子彈我就不還啦!”

  隊伍裡也不知是誰帶了頭,掌聲掀翻烈陽夏日的藍天。

  厲坤眼神沉靜,一記目光無聲掃過來,大家偃旗息鼓,害怕地低頭立正,頓時老老實實。

  安靜了。

  迎晨轉過身了。

  盈盈一握的腰肢撞進眼裡了。

  厲坤淡淡移開目光,低頭整理方才被她玩過的訓練用槍。

  微風拂面,誰也沒有察覺到,他嘴角弧度極小的,

  笑了。

  兩人之間,一個心猿意馬,一個故作鎮定。

  結束晚訓,厲坤一行人回宿舍。

  林德打了壺開水回來,告訴他:“哥,大隊長叫你去一趟。”

  厲坤本準備去洗澡,于是放下水桶,“就去。”

  大隊長叫李碧山,就是軍訓前給迎晨他們開歡迎會的那位。

  厲坤下樓,在沙坪訓練地找到他。

  李碧山奔四的人了,體魄不比年輕人差,正攀着單杠做引體向上。厲坤走過去往上一跳,也抓着杆子一起練。

  李碧山瞧他一眼,沒吱聲。

  默契地數了一百個後,兩人同時松手落地。

  李碧山氣有點兒喘,問:“你晚上是怎麼回事?”

  見他沒反應,提醒:“和那個女領隊。”

  厲坤問:“我和她怎麼了?”

  李碧山:“實訓演練怎麼可以和一個女同志?這是部隊,是在執行任務,要注意影響。”

  厲坤呵的一聲,往地上一坐。

  “我聽說了,那女領隊和你走得近。我得給你提個醒,要有分寸,要有紀律,要……”

  “要遵守原則,要克己守則,要沉熟穩重。”厲坤截斷他的話,幫忙把下面的補充完整,然後笑:“行了老李,來來回回就是這幾句,我都能背了。”

  李碧山嚴肅:“别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

  厲坤學他:“嚴肅,嚴肅。”

  “你們這些年輕人,沒吃過虧,不知道苦!”李碧山一副過來人的口氣:“你小子,别糊塗。”

  厲坤低頭,笑得淡。

  再擡頭時,他問:“你怎麼知道,我沒糊塗過,沒吃過虧?”

  李碧山眉心擠出三道豎褶。

  厲坤蜻蜓點水,避過這茬話題,起身,“訓話完畢?那我回去洗澡了。”

  李碧山:“站住。”

  厲坤側身,等着。

  李碧山:“我老家寄來了菱角,待會去我那拿。”故意咬重字眼:“清心敗火。”

  厲坤打了個響指:“行,待會我不去拿。”

  李碧山:“……”

  “那玩意兒難剝皮,吃起來麻煩。”

  “臭小子。”李碧山罵完又大聲:“那過來拿塊臘肉。”

  這回厲坤沒拒絕。

  立定,轉身,擡手敬了個标準軍禮:“是!多謝大隊長!”

  李碧山笑罵一句,揮揮手:“滾蛋。”

  回宿舍。

  手才放在門把上呢,戰友們就飛奔而來,你擠我,我擠你的。

  “報告隊長!”

  厲坤皺了皺眉,“說。”

  “剛才有人找你。”小戰士道:“女的,長發,白T恤――漂亮。”

  打頭陣的開了口,衆人配合齊聲:“叫迎晨!”

  厲坤:“……”

  林德冒出來,嘿嘿笑,“姐給咱們送了西瓜,人人一份,哥,你也有,但跟我們的不一樣。”

  厲坤迅速掃視一圈内務,除了桌上一個玻璃碗,其餘的西瓜皮都已經進了垃圾簍。

  “我們的西瓜是一塊一塊帶皮兒的,厲隊,你的西瓜,去了皮,全是瓜肉!”

  厲坤臉色微變。

  林德:“我已經替大夥兒問過,為什麼你的特别一些。”

  厲坤眯縫了雙眼,眼角輕跳,危險的前兆。

  林德不知死活,誠實道:“晨姐回答,特别的瓜給特别的人,因為厲隊特别帥一點――彙報完畢,請指示!”

  未等厲坤發話。

  林德十分自覺:“明白,一百個俯卧撐就地準備!”

  說完,他右腳後退一大步,彎腰俯身,手心撐地,身體繃直開始執行。

  戰友們笑聲哄然。

  厲坤闆着臉,呵斥:“胡鬧,立正!”

  空氣瞬間安靜。

  刷刷刷的步子移動聲,方才還輕松的小年輕們,已經個個站如松柏了。

  厲坤仁慈:“輕裝五公裡,五十個單手俯卧撐,你們自己選。”

  齊聲:“俯卧撐!”

  厲坤:“好,全體都有,五公裡,二十公斤負荷背重,十九分鐘過關!”

  戰士們集體懵圈兒,然後遵守:“是!”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最後一個小戰士出去時,友善反饋大衆心聲:“隊長,記得吃瓜!”

  熱鬧過後的安靜,格外尖銳。

  他能清晰感覺自己心髒起起落落的沉重感。

  厲坤關上門,看向桌上的玻璃碗,裡頭紅彤的西瓜瓤,是用勺子一勺勺挖出來的半球形。

  他站在原處沒動,像是一種隔空僵持。

  十幾秒之後,他自己也覺得沒意義,于是悶聲一句低聲自嘲。

  “姓厲的,上了一次當,他媽的還沒長點記性啊!”

  過了這麼多年,厲坤始終沒忘,當年情到濃時,一個男人骨子裡的瘋狂都灑在了迎晨身上。

  那時他常有任務在身,臨時接令,說走就走。因為執行保密協議,很多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又去哪個國家。直到飛機降落前十分鐘,才廣播通知,哦,是伊拉克,是阿富汗,是剛果。

  做夢都想跟她天天相見,見了就不想走,恨不得把她弄死在床上。走了,又開始盼。

  思念就是一件無限循環的事。

  後來,同是醫院,同是手術室,腎内科一,腎内科二。迎家人在六樓有了期盼,而五樓的母親卻再也沒能醒來。

  迎晨呢,拍拍屁股就走,沒一點消息,就這麼莫名其妙把他給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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