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樞稍稍沉默了一下,才輕輕低低地開口,“母妃,其實這個人你也認識,你和他關系還不錯。
”
蘇沐本就亮了幾分的杏眸再次染了流光,心中有了自己的猜測:難道是月拂?
!
連樞所認識和她關系不錯的人也就隻有月拂了!
想到這裡,蘇沐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甚至好心情地從茶盤上取了兩個倒扣着的茶杯,沏了兩杯茶,将其中一杯霧氣氤氲的茶遞到了連樞的面前,等着她的下文。
連樞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茶,唇邊揚起了一抹清轉妖娆的淺笑,一雙細長漂亮的丹鳳眼,更是潆繞着淺淺淡淡的戲谑淺笑,面上卻還是裝作一本正經,“母妃,我……我喜歡沈青辭。
”
話音剛落,隻聞“哐當”一聲。
蘇沐剛端起來還沒有放到嘴邊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瓷杯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蘇沐則是自從連樞這句話一出之後,便眸光僵硬地看着連樞,整個人猶如老僧入定一般,動都沒有動一下,隻是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着連樞。
“母妃?
”連樞低低地喚了一聲。
“母妃,怎麼了?
有什麼不妥麼?
”連樞看着蘇沐,狀似疑惑地問,甚至連眼睛裡面都在瞬間染了迷惑不解之色。
蘇沐瞬間回神,眸光認真地看着連樞,“連樞,你……喜歡青辭?
”最後四個字,說地極為艱難。
連樞點了點頭,精緻無暇的妖魅面容之上寫着認真二字,“嗯。
”
末了,似是覺得不夠,又補充了一句,“我很喜歡青辭。
”
她确實很喜歡哥哥。
蘇沐複雜且認真地看着連樞,似乎是在辨别真僞,在發現連樞看上去非常認真之後,蘇沐連忙對着連樞搖了搖頭,一臉嚴肅認真地說道:“連樞,你不能喜歡青辭。
”
“為什麼?
”連樞皺了皺眉,連帶着眸光都沉了一分。
“因為……”蘇沐有那麼一瞬間的語塞,“你喜歡青辭,那你知道青辭喜歡你麼?
如果他不喜歡你呢?
”
“青辭對我那麼好,肯定是喜歡我的,不然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連樞振振有詞地道。
“母妃和青辭的父親是知己好友,他将你視作妹妹而已。
”說到這裡,蘇沐稍稍停頓了一下,緩緩開口,“再說了,我之前聽說了,青辭好像是有自己喜歡的人,你總不能拆散别人吧!
”
“那我不介意做小!
”連樞反正就是和蘇沐杠上了,要她今天親自說出沈青辭的身份。
外面的沈青辭,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腳下也是一軟,踉跄了幾步,幸好他一隻手握着竹子,才站穩的腳步,隻不過,溫和蒼白的面容之上,神色也是一言難盡。
不過那雙吊梢的狐狸眼眸深處,還是帶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笑着搖了搖頭,小兮還真是……!
随即溫和的眸子眼尾稍稍上挑了幾分,不過,此刻他還是有些好奇母妃臉上是何種表情!
房間裡面,在聽見連樞這句話的時候,蘇沐整個人就像是被雷擊了一樣,神色愕然震驚地不像話,就這樣沒有一絲偏差定定地看着連樞。
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瞬的變化。
房間裡面,一片沉默。
蘇沐是被連樞這句話給吓壞了,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至于連樞,蘇沐瞞着她這個消息十年,她今日此舉本來就是故意的,這個時候不繼續說話刺激蘇沐也就罷了,怎麼會解釋。
是以,連樞隻是靜靜地看着自家母妃這種愕然到不可置信的表情,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外面的沈青辭都想進來的時候,蘇沐神色更加嚴肅,眸眼之中甚至流轉着一分微沉的光,“連樞,如果這件事情我反對呢?
”
就連語氣,都是那種沉沉的。
連樞沉默了片刻,靜靜地看着蘇沐,然後默默地擲出了一句話,“母妃,您之前說過不管我喜歡誰,您都不會加以阻止的。
”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連樞的話語壓地極低極沉,甚至還有那麼一分說不出來的委屈。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喜歡的人是青辭!
蘇沐差點直接就對着連樞說了這句話出來。
深吸了一口氣,才目光認真地看着連樞,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連樞,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你單方面喜歡青辭是沒用的。
”
說到這裡,輕歎了一口氣,“青辭那孩子我知道,他若是要娶,以後隻會娶他喜歡的人。
”
“可是我就是喜歡他,母妃,我的性子你也知道,我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這輩子就認定他了!
”連樞看着蘇沐,這一刻,神色極其認真。
蘇沐神色狠狠一窒,眸眼之中的神色,以可見的速度深沉了幾分。
靜靜地看着連樞,蘇沐沉默了許久之後,才掩去了眸中深沉而又複雜的神色,在說話之前,甚至還微抿了一下唇角,“連樞,你喜歡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喜歡青辭。
”
這一句話,蘇沐的語氣沉地就像是那種雷雨之前看上去将将欲墜的烏雲。
連樞看向了蘇沐,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很明顯是在等着她的原因。
蘇沐對上了連樞的眸子,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開口,“青辭他,是你的哥哥。
”
“哦!
”連樞點了點頭,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在說完話之後,蘇沐的臉色有些深沉,就連溫和的杏眸之中都是一片說不出來的複雜,在聽見連樞擲出的這一個字時候,垂下的眼眸瞬間又望向了連樞,甚至都能聽見蘇沐“咦”了一聲。
見連樞那張魅然的面容之上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蘇沐眉眼之間有幾分不解,納悶地開口,“你怎麼一點兒都不覺得驚訝?
”
連樞沒有說話,隻是眸色安靜地看着蘇沐,神色頗為玩味,就連削薄的唇都揚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
看着這樣的連樞,蘇沐瞬間也就反應了過來,瞠了一下眸子,語氣之中依舊帶着驚訝,“連樞,你知道這件事情?
”
連樞挑了一下眉梢輕笑了一聲,算是默認。
“所以剛才你也是故意的?
!
”蘇沐問。
連樞端起了面前僅冒着一絲兒熱氣的茶,輕輕地吹了吹,動作優雅地呷了一口,才對着瞠眸看着自己的蘇沐笑了笑,理所當然地說道:“母妃,隻準你瞞着我這件事情這麼多年就不準我诓你一诓麼?
”
蘇沐:“……”
似乎很有道理。
可是……
“你是怎麼知道青辭是你哥哥的?
”蘇沐表示對此還是很是納悶不解。
“哥哥住在了青蕪院,這個漏處算不算很大?
”連樞幽幽地反問。
其實,最開始如果沈青辭沒有住在青蕪院,或許一時半會兒她并不會往那個地方想。
蘇沐看着連樞半晌無言。
她當時隻是想着他們兄妹二人自幼感情好,而且竹軒和青蕪院本來就是為了他們兄妹準備的居處,離得也近,所以才讓青辭住在了青蕪院,誰知道讓連樞起疑的竟原來也是這個。
“哥,你現在進來吧!
”連樞看了一下房門,淡淡地說了一句。
然後,在蘇沐震驚的目光中,一道天青色的颀長身影,從房間外面緩步走了進來。
來人面容蒼白精緻,眉眼之間帶着說不出來的清和之意。
而且在走進來的時候,目光并不是率先落在她這個當母親的身上,而是看向了坐在她對面的連樞。
蘇沐:“……”
忽然之間有些郁悶,是不是吃醋了?
!
可是,這一雙兒女,她究竟是在吃誰的醋啊?
!
唉,蘇沐心中輕歎了一口氣。
“母妃。
”沈青辭看向了蘇沐,淡淡地喚了一聲。
蘇沐微微颔首點頭,不過下一瞬,杏眸微微上挑了幾分,有些說不出來的陰恻,“青辭,這麼說,剛才你一直都在外面?
”
沈青辭有些無奈地攤了一下手,對着蘇沐道:“母妃,如果我告訴你我剛來就聽見了小兮的聲音你信不信?
”
蘇沐大大方方地翻了一個白眼,“你們信麼?
”
連樞點頭,“信。
”說完這個字之後,看了沈青辭一眼,對着他眨了眨眼睛。
沈青辭也難得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後看向了蘇沐,“信。
”
蘇沐瞬間臉色認真地看着沈青辭,就連語氣都有些嚴肅,“青辭,你跟着你妹妹學壞了!
”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隻是相視一笑,都勾了一下唇角。
蘇沐冷哼一聲,“你們兄妹二人現在倒是找到對手了!
”
不過,那雙輕和溫雅的眉眼之中,卻是一直帶着淺淺淡淡的笑意,甚至還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欣慰。
其實,之前她也一直擔心青辭若是将一切告訴了連樞,她會不會對他們二人産生隔閡。
雖然說他們當時隻是擔心青辭萬一再出事會讓連樞再一次受打擊,但是,畢竟也瞞了她這個消息十年。
不過現在看見連樞和青辭之間的相處,看來之前倒是她想多了。
随即,擡了一下眼眸看向了連樞。
當年那次的事情,青辭受人暗害,命懸一線,連樞亦是重傷昏迷,後來,連樞醒過來之後,聽說哥哥死了,深受打擊,一連高燒了三天三夜,最後人是救回來了,但是卻也忘記了小時候的事情。
隻是,讓她有些意外的是,連樞現在和青辭,雖然這麼多年沒有在一起,不過倒是一點兒都不見生分。
最後,三個人一起吃了午膳之後,沈青辭和連樞才離開。
另一處。
顧聽雪随着那個黑衣人,一路騎馬出了城。
一個偏遠的苑落。
“你要我照顧的人在這裡?
”顧聽雪一拉缰繩,動作輕快地翻身下馬,站在馬前看着這個臨近深山的院落,問身邊的人。
那人也翻身下馬,取出一枚精緻的骨哨吹了一下,很快,一位身材佝偻的老婦人便從院子裡面走了出來,對着黑衣人彎腰行了個禮,“公子!
”然後,蒼老渾濁的眼睛微擡地看了顧聽雪一眼,眸眼之中,閃過了一抹微微的亮光。
“嗯。
”那位黑衣人輕應了一個字,然後看向了顧聽雪,“随我進去吧!
”言罷,直接大步走進了别院。
顧聽雪沒有說話,也随着他走了進去。
院落裡面,屋子并不算很多,僅有三間屋子,一個是燒火做飯的廚房,一個小一點兒的住所,另一個則是主屋。
顧聽雪跟着那我黑衣男子,直接去了右手邊小一點兒的住所。
屋子不大,但是收拾地還算幹淨,廳前還擺放着兩盆好看的盆景。
越過那些房間,經過長廊走到了最裡邊一個房間。
推開門,房間裡面幽暗的視線讓顧聽雪有那麼一瞬間的不适應。
房間裡面很是昏暗,窗戶都給封地嚴嚴實實,從外面透不進一絲光亮,僅有剛打開的房門,有斜照過來的光線進入,為這個昏暗的房間,帶來了一絲幽幽的光。
黑衣人直接走了進去,就在顧聽雪進去的一瞬間,一道黑色的影子從另一處沖了出來,手中握着的匕首在陽光下一照,泛着幽涼的冷光,寒涼地令人驚心。
“小心!
”那位黑衣人忽然開口,伸手一擋。
“刺啦”一聲,匕首劃過皮肉所帶出來的聲音。
黑衣人瞬間出手,一手扣着那道黑影的脖子,另一隻手狠絕地一劈,将那人手中的匕首直接劈落在地。
微怔的顧聽雪在聽見那道匕首落地的聲音之後,才反應過來,昏暗的光線之中,依稀可以看見黑衣人被鮮皿染紅的手臂。
顧聽雪蹙了一下眉眼,“你沒事吧?
”但是聲音,依舊是清冷淡漠到沒有一絲情緒。
“沒事。
”黑衣人的聲音也是冷冷的,甚至連頭都沒有偏一下,仍然盯着被自己扣住脖頸的人,手下的力氣,微微加重的幾分。
借着不算明亮的光線,依稀可以辨得那人是一位女子,面容姣好,眉宇之間有些淩厲的英氣,此刻,正冷冷地看着黑衣人,“既然落在了你們手中,要殺要剮随你們的意,但是,本……本公主告訴你們,今日你們若是不殺我,他日本公主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
顧聽雪聽着這位女子的自稱,清冷的眉目極快地劃過了思索之色。
東淩的極為公主她都見過,這位自然不是東淩皇室的人,至于南诏,整個皇室都隻有一位小女王,所以,這人隻能是西蕪或者北越,這次前來參加國宴的人,西蕪似乎隻是來了一位郡主,倒是北越的那位鳳臨煙公主,似乎是這次北越的使臣。
想到這裡,顧聽雪眸眼之中劃過了一抹了然。
如此看來,這位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臨煙公主了,隻是……
顧聽雪擡眸看了一眼那位黑衣人,不知道這位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将這位親上戰場骁勇善戰的臨煙公主給擄了來。
“待你活到了那一天再說。
”黑衣人冷冷地擲出了一句話,然後在女子因為呼吸困難而有些微微發白的面色中狠狠地一甩手。
女子猶如一道離弦的箭,直接飛了出去,“砰”地一聲撞在了牆上,然後又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
女子應該是傷地不輕,猛地吐出了一口鮮皿。
顧聽雪沒有說話,隻是站在一邊靜靜地看着。
黑衣人自腰間取出了一個小紙包,緩緩拆開之後,将裡面的藥粉全部倒進了一旁幽幽燃着的熏香之中。
“為了自己少受點苦,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
”陰冷地說出了一句話之後,黑衣人直接拉着顧聽雪的手離開的房間。
不過,在走出房間之後,黑衣人瞬間就松開了顧聽雪的手,冷冷地開口,“你應該已經猜出了那人的身份吧?
!
”
“嗯。
”顧聽雪嗓音清冷地擲出了一個字,然後看了一眼黑衣人順着衣袖滴下來的鮮皿,“你的手要不要包紮一下?
”
“等一下自有人處理。
”黑衣人冷冷地擲出了一句話,然後轉過了身對着顧聽雪道:“鳳臨煙之前被我下了藥,内力盡失,方才放在熏香裡面的是迷藥,待她昏迷之後,我會派人送你們回顧府,你到時候将她囚禁在你房間的密室之中。
”
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又補充地添了一句,“不要讓她死了,死了可沒有活人有價值!
”說完之後,再沒有任何猶豫地轉身走了。
“謝謝!
”終于,在黑衣人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顧聽雪清清冷冷地道了一聲。
黑衣人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不過并沒有停下來,甚至還可以聽見一道低沉的冷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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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男女主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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