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穿山甲
第648章穿山甲
君攸暗趕到溧陽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這裡極為複雜的氣息,鬼氣,人氣,靈氣,就像是被堆放在一起的花草,雜亂的令人生厭。
不過這裡的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雜亂的生活,半實體的遊魂身邊走着一個拖着尾巴的家夥,或是一個好好的人身邊走着一個沒有頭的怪物。
他們也還是一樣可以自得其樂的融洽生活,似乎在他們眼裡,生活就該是這樣。
趕到了報信人所說的那處府邸,類似衙門一般,早就有人收拾幹淨,在那裡等候着,看到君攸暗後便是從後院飄了過來,看樣子是個修為不高的遊魂,也一樣隻是半實體。
“诶呦,實在是不知道城主嘉琳有失遠迎,小的是此處的小吏,平日裡跑跑腿兒接接人什麼的,之前的賬房和訟師都跟以前的城主跑了,隻剩下小的一人,還有手下的十幾個小喽啰。
大人可有什麼吩咐?
”
君攸暗哪裡還有什麼吩咐,就算是說了他也不一定做得到。
見慣了人,見些别的倒也有趣,君攸暗坐在主位之上看向那小吏,絲毫不掩鋒芒,似乎是生來就帶着一股令人生畏的氣勢。
“溧陽向來都是這般混雜?
本城主還是第一次來。
”
那小吏自然是聽得出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對這裡不大了解,想聽解釋。
君攸暗坐着他便隻能站着,一個溧陽城的事,竟然也被講的有聲有色。
原來幾百年前這裡就是個戰場,交戰之中喪生了不少生靈,大多數都被埋在一起,也就是現在的朽木崗。
而溧陽這個戰場是多少生靈的執念所存,更是有很多人生在這裡死在這裡不願離開,久而久之這裡便成了此番混雜之境。
“不過請城主放心,咱們溧陽城雖說混雜,但絕不混亂。
住家多些的地方也都會花費不少晶石請了厲害的鬼魂靈獸看門守院,比那些什麼影衛強多了。
這次找您來隻要是因為咱們這地方小住戶又多,因為一個住處的原因起了争執,所以想請您解決一下這件事。
”
因為住處起了争執,總比像令岚一樣,所有的地都在一個人手裡要好得多。
君攸暗沒有立刻回答,隻說要出去看看情況晚點再處理。
君攸暗是純陽之體,無論是多厲害的鬼魂都奈何不了他,即使是靠近都會覺得難受,至于人和靈獸,在他的強大氣場之下自然是退避三舍,轉了一圈之後,溧陽城内的所有住家都知道了他們的新城主是個不敢招惹的大人物。
回到府邸,君攸暗也不耽擱,當即便有了解決辦法。
“溧陽建築太過雜亂,還有好多地方都是用來堆放物件,并不是用來居住。
”
地圖上的平面全部變成了立體的存在,半透明的将整個溧陽的面貌展示在半空。
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君攸暗的指尖而動。
“主要街巷全部按着方向正直修建,臨街的住家修建閣樓,城郊這一部分外擴,多出來的這一部分足夠安置那些起争執的人。
堆放物件的就轉移到各家地下,不可過深,不可過界。
”
小吏就站在一邊聽着君攸暗說的風生水起,再看看經過他調整的溧陽城,一點也不比他見過的長泾王城差!
當即便笑開了花,張羅着幾個小喽啰過來一起看。
“看見沒有!
這就是咱們新城主的傑作,趕緊的,去找穿山甲那兄弟幾個發展地下,擴建城牆,還有那玄法挺厲害的幾個人類,叫來幫忙修閣樓,我以前睡的都是棺材,不知道閣樓是怎麼建出來的。
”
君攸暗在溧陽城大受追捧,奉常令在令岚也是一樣,甚至還找機會到了海底和水族的王上沈滄說上了話。
他的yu望已經不僅僅是滿足于令岚遮慕山了。
“令岚如今已經是我的了,你們想入住随時都可以,除了遮慕山不能動,其他的随你們。
長泾的氣數也要盡了,那個郝連玥根本就不是做域主的料,她可以管理好一個家或是一座城,但是她不會像我一樣處理關系,她做了少主,水族會有好果子吃嗎?
”
沈滄當然也知道奉常令的意思,不過如今水族剛剛經曆過一次損兵折将,實在是沒有能力再戰長泾。
不過......其他的方法似乎還是有的,既然是要阻止少主繼位,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域主,或者再找一個少主出來。
經過奉常令的提點,沈滄也有了主意,送走了奉常令便吩咐身邊的蝦兵道。
“去把三公子找來,就說我有事要和他說。
”
沈淵的生活自從慕梧走後便又恢複了沉寂,看着他的世界中昏暗一片。
聽到沈滄找他的消息,覺得也許是自己大限将至,或許是要被扔到岸上去了。
被蝦兵帶着走到殿中,沈淵便跪在地下輕聲問道。
“王上找我有事?
”
原本是改叫父親的,隻是父親這個名詞已經在他小時候就被禁止了,他到如今還記得當初父親聲嘶力竭的模樣,還有,将母親去尾刮鱗的模樣。
沈滄原本就不喜歡這樣不争氣的兒子,如今便更是越看越覺得厭惡,甚至不惜要了他的命。
就算是死了,也不回髒了水族,也算是給長泾的鎮靈差找件事做做。
“養了你這麼多年,我是不是也仁至義盡了?
我是人,你母親是紅色的錦鯉,你看看你是什麼!
灰不溜秋的泥鳅一樣,不是丢臉還是什麼?
來人,将這個泥鳅去尾刮鱗,扔到岸上去。
”
蝦兵們當即領命将沈淵拖下去,去尾刮鱗。
給一條魚去尾刮鱗,就像于是給人扒皮斷腿,即使還能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了。
好在他是修煉過水族秘術的魚,不至于那樣痛苦,能活這些年,能見識過世間壯闊,還能和母親一個死法,還有什麼可後悔的呢。
他大概是掙紮了許久的吧,掙紮到他自己都不覺得疼了才放棄,後來,他才感覺到自己被扔到岸上,帶着灼熱溫度的陽光落在他皿肉模糊的身上,竟也不覺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