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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玉玺

熱血三國之水龍吟 庚新 5265 2024-01-31 01:13

  丁辰很吃驚!

  劉辯分明是話裡有話,讓他甚至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有人,要弑君嗎?

  聯想此前何太後被鸩殺,丁辰似乎明白了劉辯的意思。可這深宮大院,守衛森嚴。别的不說,阿閣宿衛兩百衛士,外面還有劍戟士巡邏,四個旁門,一個阙門,駐紮數千兵馬,如銅牆鐵壁一樣。誰要殺劉辯?誰又能殺得劉辯?答案呼之欲出!

  董卓嗎?

  難道是董卓要殺劉辯?

  想想,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管是宮城内的劍戟士和南宮衛士,亦或者是宮外的數千兵馬,似乎都是董卓的人。

  隻有董卓,也隻可能是董卓,才能夠殺害劉辯。

  問題是,董卓為何要殺害劉辯?

  在丁辰看來,董卓完全沒有殺害劉辯的理由。

  皇位已經退下來,劉辯已成了廢帝。如果大将軍何進還活着,可能他還會有機會翻身。但何進已經死了,這滿朝文武中,誰又可能會冒着風險,和董卓去作對呢?

  所以,劉辯對董卓完全沒有威脅。

  除非,除非是有人暗中挑撥,想要董卓殺死劉辯?另一種可能就是,有人要殺劉辯,栽贓董卓。

  頭一個念頭隻閃了一下,丁辰旋即就否決了。

  董卓那是什麼人?

  縱橫沙場大半輩子不說,在官場上也是起起伏伏,到如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種人,很難被人糊弄。

  可如果不是第一種可能,就是第二種喽?

  這想法一起來,就再也抹滅不掉,丁辰看劉辯的目光,也變得有些不同尋常了……

  這個柔弱的少年,隻怕也覺察到了其中的症結。

  不僅僅是劉辯,估計包括董卓在内,都看出了問題所在。

  所以,他派了丁辰過來。

  因為他知道,丁辰不可能與任何人串通,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姐姐和外甥投鼠忌器。

  “大王……”

  說實話,丁辰不想摻和進來。

  這裡面的事情太複雜,要想清楚,必須耗費許多腦筋。

  可是當他看到劉辯眼中略有些失望的光彩時,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裡。

  “大王說笑了,阿閣守衛森嚴,怎會有意外發生?

  若是大王不放心,臣可以增加人手,加強警衛……不過,臣有些不明白,大王為何會選擇我呢?”

  丁辰這後面的一句話聽上去似乎是在詢問,其實也是答應了劉辯。

  劉辯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紅潤。

  他輕聲道:“整個阿閣宮城裡,除了丁卿之外,孤還有選誰呢?”

  丁辰聞聽,不禁啞然失笑。

  是啊,你讓劉辯選誰呢?

  整個阿閣,似乎的确沒有什麼選擇。

  首先,劉辯不會選擇阿閣的内侍,因為當初殺害何進,裹挾他出宮的,就是一群宦官。如果不是十常侍,何進就不會死。何進不死,董卓又怎可能趁虛而入呢?

  内侍抛開,便是宮中女官。

  一群柔弱女子,劉辯又怎可能去指望?

  跑開了内侍和女官之後,阿閣就隻剩下宿衛的南宮衛士。

  可那些人,全都是虎狼之士,董卓的手下。

  所以,劉辯也不可能去選擇他們……這樣一來,算過來算過去,似乎也隻有丁辰可以托付。

  首先,丁辰并非董卓嫡系。

  這一點并不難打聽出來,估計劉辯是事先知道的。

  其次呢,丁辰是曹操的妻弟。

  劉辯見過曹操,也知道漢靈帝劉宏生前,任曹操為典軍校尉,是個極有能力的人。而且,曹操還是大将軍何進的座上客,從這一點來說,劉辯會覺得丁辰更親近。

  所以,他選擇了丁辰!

  劉辯朝丁辰笑了笑,輕聲道:“今日所托,還請丁卿勿忘。

  如果丁卿能夠保護得唐姬安全,孤會有一個禮物與丁卿,相信丁卿一定非常喜歡。

  天不早了,孤回去歇息了!”

  劉辯說完,便轉身走進了阿閣大殿。

  自有宮人上前把大門關上,隻留下丁辰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門外,有些茫然……

  他,把我大氅拿走了!

  那是我阿姐親手給我縫制的啊。

  丁辰對劉辯所說的禮物并不是很看重,更沒有心情去猜想。

  他跺了跺腳,抱着膀子跑回宮門外的班房裡,不過當他坐下來後,卻思忖着劉辯的話語。

  估計,劉辯也不知道是誰要害他。

  若不然,他早就告知董卓……而董卓把他留在阿閣,難道說是想要用他釣魚不成?

  似乎,有些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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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無事,到天亮時,雪停了。

  張繡帶着另外一班衛士前來和丁辰交接,兩人交談了一番後,丁辰便告辭離開。

  值守一夜,着實有些乏了。

  丁辰從南宮中步行而出後,便準備回家。

  “前面,可是丁君?”

  身後,傳來了一聲呼喚,丁辰停下腳步。

  他回身看去,就見賈诩從平城門裡跑出來,三兩步就到了丁辰面前。

  “丁君這是要回家嗎?”

  “是啊,昨夜值守一整晚,有些困乏,所以準備回去歇息,晚上還要過來和小張将軍交接。

  倒是賈君為何在此?這時候,不是應該在相國那邊當值嗎?”

  賈诩笑道:“呵呵,與丁君一樣,昨晚在丞相府當值。

  正說要回去呢,李中郎那邊有一份公文要經尚書府處理,所以我就順路過來一趟。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丁君。”

  賈诩笑容可掬,給人以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可不知為何,丁辰看到他,卻有些害怕。那感覺,就好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住一樣,令他後背發涼。但他又不好糊弄,于是和賈诩站在銅駝街的街邊上,聊了起來。

  “前面有一家湯館,味道不錯,丁君可有興趣?”

  “你說的午台門的那家湯館嗎?

  也好,我也很久沒去品嘗過了,倒是有些想念

  那湯館的手藝确實好,殺羊的老張頭很厲害,而且三代做湯,可稱得上雒陽一絕。

  哈,這一說,我倒是有些饞了。”

  “如此,同去,同去。”

  賈诩拉着丁辰,兩人把臂而行,很快就來到那家湯館。

  這湯館的生意的确是好,一大早就有不少人在裡面吃湯,還有人蹲在門口,呲溜呲溜的喝着。門口一口大鍋,裡面盛着慢慢的羊湯。那羊湯是用砸開的脊骨來煮,據說這樣子可以把羊脊骨裡最精華的部分都給煮出來,配以洛水特産的黑魚,令湯水更加鮮美。

  魚羊鮮,不就是這個意思嘛!

  丁辰是這家湯館的老顧客,走進來後,徑自在找了一個位子坐下。

  他要了一碗肉湯,而賈诩則點了一碗雜湯。

  趁着那湯還未端上來,賈诩突然道:“丁君,知道我?”

  “啊?”

  “我的意思是,丁君聽說過我?”

  丁辰一怔,看着賈诩眯起了眼睛,片刻後展顔笑道:“賈君之名,我如何沒聽說過。

  我還知道,當年賈君返鄉時,途中遇到氐人劫道,賈君借段太尉之名,令氐人退避的故事呢。”

  “是嗎?”

  賈诩撚須,露出一絲笑容。

  丁辰說的事情,倒不是杜撰。

  當時賈诩在洛陽為郎,後因病辭官,返回家鄉。在途經汧縣的時候,遇到了氐人叛亂,成了俘虜。眼見氐人要殺他,賈诩就說,我是段熲段太尉的外孫,你們不要傷害我,我家裡會用重金來贖我回去。

  段熲是當時的太尉,因久為邊将,威震西土,羌氐對他敬畏頗深。

  所以聽賈诩說自己是段熲的外孫之後,氐人竟萬分恐懼,非但不敢害賈诩,甚至把他放走。

  不過,後來因為段熲投靠了閹黨,所以賈诩也就沒有到處宣揚。

  如今聽到丁辰說這件事,他倒是有些得意。

  這時候,湯館的夥計端來了兩碗羊湯,并且還配了兩個鍋盔。

  丁辰和賈诩也就停止了交談,把鍋盔掰開泡進湯裡,而後連湯就餅呼噜呼噜狼吞虎咽。

  一碗湯入腹,身子感覺暖洋洋的。

  一夜未睡的困乏也随之一掃而光,丁辰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

  而賈诩則抹了一把嘴,放下湯碗。

  “丁君,這些日子,可還習慣?”

  “馬馬虎虎,算不得習慣吧……以前家中有姐夫做事,我都懶散慣了。如今突然擔了重任,有點,有點不太舒服。”

  “哈哈哈,這很正常。

  孟德曾說過,丁君你很聰明,隻可惜太過懶散。”

  這句話一出口,丁辰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打起了精神。

  “先生和我姐夫認識?”

  “哈,倒是有些交情……孟德常出入丞相府,與我說過話,算是點頭之交。”

  點頭之交?

  曹操的性格,丁辰很了解。

  他的确喜歡交朋友,但莫說是點頭之交,就算是深交,曹操也不會和人談及丁辰。

  除非……

  “對了,孟德近來有消息嗎?”

  “沒有!”

  丁辰不假思索,便開口道:“那涼薄人而今不知道在何處快活,又怎會挂念我們?再說了,就算他派人聯絡,我那府上有西涼兵看守,想要聯絡我,也非常困難。”

  賈诩撚須,連連點頭。

  “說得也是。

  不過我覺得,丁君倒不必怨恨孟德。

  曹君想必也有苦衷,估計現在也非常後悔……其實,相國對曹君也極為欣賞,之前曹君行刺,相國的确生氣。可後來一想,覺得曹君也許是受了什麼人的蠱惑,才做出那種事情。如果,我是說如果,丁君能夠與曹君聯系上,可以告訴他,相國對他頗為想念。若他還想要回來,相國可以既往不咎,到時候你們一家,便可團員。”

  丁辰看着賈诩,心裡有些拿捏不定。

  他确定,賈诩絕對是董卓派來試探自己。

  可是他又不敢肯定,賈诩這一番話裡,到底幾多真假?

  “我聯絡不上他,如果先生有機會見到他,不妨告訴他,他可以不在乎我的死活,但是阿姐和昂,一個是他的結發妻子,一個是他親生骨肉。有道是虎毒不食子,他所作所為,簡直禽獸不如。”

  丁辰說話間,咬牙切齒,眼中流露出一股子恨意。

  賈诩眉頭微微一蹙,但旋即擺手,道:“丁君說得也是,孟德這般作為,卻失了考慮。”

  說完,他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倒是丁辰,話鋒突然一轉,輕聲道:“我們不要再談那個涼薄人了。

  其實,我心裡有一個疑問,一直得不到答案。先生多智,不知道能否為我解惑呢?”

  賈诩笑道:“丁君,有何困惑?”

  “我而今宿衛阿閣,保護弘農王。

  可是,我卻有些奇怪,弘農王既然已經被廢,為何還有留他在宮中呢?就算不把他趕走,讓他住在洛陽城内,也好過現在兩宮兩帝的狀況。如此,似乎并無好處。”

  “這個……”

  “如果賈君為難,就不用說了。”

  賈诩擺了擺手,朝左右看了一眼,然後道:“其實這件事,朝中諸公都清楚緣由。”

  “哦?”

  丁辰原本隻是想錯開話題,所以才随口一問。

  可沒想到,賈诩居然真的回答了,讓他頓時産生了興趣。

  隻是,他也不知道賈诩的話是真是假,所以也不好追問太急,隻是露出好奇之色。

  “咱們,該走了!”

  賈诩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丁辰也馬上意識到,這湯館裡人多嘴雜。

  于是,他也跟着起身,取出一陌五铢錢,放在桌上。

  “老張,錢在這裡,你收好了。”

  那老張是一個敦實健壯的壯年人,三十出頭模樣。

  大冷的天,他站在竈台裡,卻敞着懷,隻披着一件單衣,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寒冷。

  那湯鍋裡的熱氣蒸騰而出,遮掩了老張的面龐。

  他朝丁辰擺了擺手,沒有說話,丁辰也沒有在理他,緊走兩步出了湯館,追上賈诩。

  大雪過後,銅駝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賈诩把雙手攏在寬大的袖子裡,漫步在街道上行走。

  “賈君,到底是什麼原因?”

  賈诩看了丁辰一眼,壓低聲音道:“聽說過傳國玉玺嗎?”

  “可是‘受命于天,既壽永昌’的傳國玉玺?”

  “嗯!”

  “當然聽說過,我怎可能不知道。”

  “可如果我告訴你,傳國玉玺沒了,你會怎麼想?”

  “什麼?”

  “噓!”

  丁辰失聲叫喊起來,引得路人紛紛朝他觀瞧。

  賈诩連忙示意他不要聲張,而後深吸一口氣,輕聲道:“我告訴你吧,那枚玉玺在弘農王當初被十常侍裹挾出宮後,就不知去向……到現在,也無人知其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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