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庭的老臉再也掛不住了,此情此景,他說什麼都不對,公然反對不行,讓他主動出面支持更不可能!
所以,在熊熊燃燒的怒火中,他唯有保持沉默。
孫秉文掃視一眼氣的發抖的龍庭,擱在輪椅上的手,捏了一個酒杯,指頭彈了下杯子的外壁,笑的陰狠毒辣。
沈括將手機放入褲兜,捏了個高腳杯走到孫秉文的旁邊,他拄著拐杖,和輪椅上的孫秉文站在一塊兒,畫風很奇特。
“孫總,對今晚的事,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
孫秉文主動和沈括碰了一下酒杯,抿了一口,“小老虎長大了,不想再被老虎控制,想分離出來對抗老虎的勢力,這不是明擺著?
。
”
沈括哼了哼,隨即喝了一點酒,手壓著拐杖,背部佝僂著,“但是你就不想問問,龍梟這麼有野心的男人,為什麼放著即將到手的MBK繼承權不要,白白放開了自己努力十年的戰場?
你可別忘了,MBK的一半江山都是龍梟一個人打下來的。
”
莫如菲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自然,還有莫朗坤,後者道,“即將到手的繼承權?
呵呵,沈先生,龍庭可不止龍梟一個兒子,他還有個次子。
”
沈括沉吟片刻,布滿了老年斑的手背上突出一層青筋,他將手一緊,冷笑起來,“龍梟今晚的做法,莫非是以退為進,想要逼龍庭把繼承權給他?
”
莫如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正在跟一些人笑容嫣然交流的龍梟洛寒,牙齒咬的咯吱響,她撐大的眼睛溢出紅皿絲,咬牙切齒道,“該死的賤人!
這一切都是她一手控制的,什麼繼承權,什麼MBK,梟爺今晚主動放棄此財產,是被她蠱惑的!
她苦心孤詣熬了七八年,為的就是得到梟哥的一切!
”
孫秉文拉住了莫如菲劇烈顫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裡,一根一根的手指扣住,“親愛的,氣什麼?
龍家的人窩裡鬥,咱們看熱鬧就行了,丟人的是龍庭和龍家,搶風頭是楚洛寒,但是這麼一鬧,怎麼收場還是兩說。
”
莫如菲腦袋一陣透亮,她低頭看著孫秉文,精緻的妝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想說什麼?
”
莫朗坤哼一聲涼氣,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語重心長叮囑,“菲菲,龍庭龍梟父子不合,我們才有機會。
”
沈括呵呵,一仰頭把杯中的酒水喝完,爽快的一飲而盡,“莫先生雖然退居幕後,對當下的局勢倒是很清楚。
”
莫朗坤隻是笑,“彼此,彼此,沈先生。
”
孫秉文捏緊了酒杯,布滿殺氣的眼神盯著自己殘破的雙腿,攥緊的拳頭骨節分明。
宋青玄一襲長衫走在人頭攢動的潮水中,慢條斯理的拉了龍梟一把,用隻有當局者才看得懂的眼神笑道,“親愛的梟梟,幹得不錯,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打人,不過啊——”
他扁著嘴巴思索一下道,“你這麼做,不是等於把自己的後路也堵死了嗎?
龍庭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
龍梟看了一眼被白薇和周若琳她們拉著聊天的洛洛,轉頭俯視宋青玄,主動將他手裡的酒杯拿走,換了一杯茶,“你覺得,我不這麼做他就會放了我?
指望一匹狼放棄殺戮,未免太真。
拔下他的獠牙,才是正確的做法。
”
宋青玄嗅了嗅杯中的茶,閉上眼睛用心的呼吸清香,“好茶,好茶,酒傷胃,煙傷肺,茶暖心。
”
他幽深的眼睛從下垂的眼瞼中探出,溫暖又睿智的光芒和龍梟交彙,端起茶杯品嘗了一口,接著道,“你和你父親不一樣,你比你父親狠心,有手段,你懂得保護自己的,這一點很難能珍貴。
”
龍梟頗有深意的斜了斜嘴角,冷情的眼神看向了洛寒,恰好洛寒也看向了他,寒光頓時柔情一片。
“我做這些,不光是為了我父親,還有我的妻子,我們的孩子,我要保護他們不被任何人威脅。
”
遇神殺神,遇鬼降鬼!
喧嚷的宴會廳歡聲笑語不斷,宋青玄卻笑不出來了,他兩次被人追殺,可見當年的人還沒有放棄鏟除三十年前皿案的知情者,更加不會放過慕紹恩的遺腹子。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