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聽到陶紫嫣的建議,蔣安昊含糊了過去。
他有自己的考量和顧慮。
他現在處于一種比較尴尬的境地,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但也進退維谷,似乎看不到前景。
不過要他放棄眼前的一切,他還是有點不甘心。
被賀明隽針對後,他為了挽救現有的事業付出了很多,這其中還包括動用他通過醫術結識的人脈。
蔣安昊這一路走來太順,沒經過挫折,所以他就沒魄力放棄選擇及時止損。
而随着沉沒成本越來要高,他就越難以下決心。
其實,蔣安昊已經意識到他奈何不了賀明隽。
他根本不知道賀明隽從事什麼行業,具體有什麼依仗,就更别提反擊了。
之前他救了一個女警察,她祖父是已退休的将軍,身上有不少舊傷,年老後就很受罪,他幫忙按摩、調了藥酒。
找了機會,他暗示有人仗勢刻意針對自己,對方表示一定會給他讨個公道。
可後來,再也沒有後續。
他們隻是從别的方面給了他補償,算是人情兩清。
于是他就知道賀明隽的背景大概深不可測。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要他認慫就是另外一回事。
除了面子問題外,他更怕自己這一放棄,又重新變成那個一無所有的小混混。
他無法想象失去這一切後的情形
至于陶紫嫣說的醫療行業,他還需要慎重考慮。
這麼做确實有好處。
畢竟誰不在意健康呢尤其是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更是想健康長壽。
他可以借此擴大人脈。
而且這一行利潤不小。
甚至,如果他研發出一款很有用、人人渴求的藥,就不用再被賀明隽困住了。
可是,如果他和陶家合作的話,就失去了主動權。
說不定,未免在剛開始就引起賀明隽的注意和打壓,他還要躲在幕後。
聽到蔣安昊含糊其辭,陶紫嫣也沒有再步步緊逼,她等得及。
随着蔣安昊的各項事業越來越見頹勢,他确實又認真考慮起陶紫嫣的建議。
可他之前都更重視武學方面,對醫術,隻是要用什麼他就臨時學什麼。
如果他要把這個當事業,甚至借此翻盤,那他就應該學得深一點。
蔣安昊就又拿出那塊玉佩
之前他懷疑賀明隽和他一樣有什麼奇遇,沒準兒還知道他的玉佩,就一直很謹慎,甚至有點小心過頭。
但這小半年沒出什麼意外,他就稍微放松了一些。
又想到自己轉運是因為這塊玉佩,蔣安昊幹脆戴在了身上。
陶紫嫣偶爾看見,纖纖玉指劃過,被蔣安昊止住,把玉佩甩到背後。
陶紫嫣嗔笑道“瞧你寶貴的,看着很普通啊,要不我送你塊更好的”
“祖傳的,就是個念想。
”蔣安昊含糊一句,“要送,也該我送你啊。
”
陶紫嫣就順着他的話說“也是,等咱們的新藥研發出來,你可要陪我去買幾塊好玉。
”
蔣安昊臉上挂着淺笑,再不見以前的陰郁。
一場體力勞動之後,蔣安昊睡得很安穩。
本來暈過去的陶紫嫣卻悄悄睜開眼,她動作很輕地下了床,拿手帕捂着口鼻,幹脆把香氛的蓋子揭開,整瓶都倒在床頭。
蔣安昊體質特殊,這香可是為他特意準備的。
陶紫嫣把玉佩取下來,來來回回翻看了好幾遍。
“沒看出來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啊。
”
陶紫嫣穿好衣服,用手帕墊着把玉佩裝進一個小巧的盒子裡。
下樓,找到一輛黑色的車,她剛擡手,車窗就滑了下來,她把盒子遞過去,在對方接住之前又往回收了一小段距離,像是不放心地問“你會信守承諾的,對吧”
賀明隽沒說什麼保證的場面話,而是輕輕颔首,說“各取所需。
”
陶紫嫣了然地挑眉,把東西抛出去,沒再多說,轉身走了。
她并不是相信賀明隽的人品,而是清楚,對于賀明隽來說,她想要的,對他不值一提。
的确是各取所需。
比起以色侍人、男人高興了給她點禮物當“賞賜”,她更喜歡通過自己的手段達成的合作。
不管賀明隽對她到底是什麼看法,但至少她從賀明隽的行為中感受到了尊重。
陶紫嫣跟在蔣安昊身邊不是賀明隽的授意,她本來就有自己的打算。
蔣安昊那些救人的手段,陶紫嫣有所耳聞,她家主要涉及醫藥行業,自然是心動的。
賀明隽隻是和她做一個交易,條件麼,說白了隻是一張空頭支票。
但他知道陶紫嫣多半會答應。
原著中的陶紫嫣在蔣安昊的後宮中類似于皇後的存在,她十分大度,從來不吃醋,還會幫忙調解其他女人之間門的矛盾。
賀明隽不懂情愛,但他經曆了這麼世界,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而且他好歹也學過心理學,理論部分還是能分析一點的。
他覺得,比起愛之深才包容蔣安昊的一切,陶紫嫣更像是根本無情,隻有利可圖才留在蔣安昊身邊。
他就許諾陶紫嫣,隻要她把這枚玉佩交給他,等将來那些藥方子、治病手段能商業的部分,總有陶家一塊蛋糕。
最終陶紫嫣還是選擇冒這個險。
賀明隽之所以那麼底氣,是因為就算他解不開這枚玉佩,他也記得很多這個世界還沒有的制藥工藝。
他怎麼可能把所有的籌碼壓在本專屬于龍傲天男主的金手指上呢
如果得不到玉佩裡的内容,等蔣安昊要涉及醫藥行業,他依舊要和蔣安昊打擂台。
當然能将玉佩中儲存的信息破解出來,那是再好不過了。
好歹這枚玉佩是廢了點勁兒才拿到的,總不能一無所獲。
賀明隽回到實驗室,就開始了各種嘗試。
雖然他不太信那些玄學方式,但還是先用之前想方法取的蔣安昊的皿試了試。
結果毫無反應。
賀明隽把玉佩清洗幹淨,沒怎麼遲疑,他又拿針抽了一管自己的皿。
然而還是毫無反應。
看來自己是沒有龍傲天的待遇了。
所以他還是用科技手段吧。
賀明隽又換了一套工具。
“玉”是個很籠統的稱呼,專業方面,天然玉石又可以分為軟玉、翡翠、岫玉、瑪瑙等。
但蔣安昊的這枚玉佩的材質沒辦法歸于其中任何一種,看起來像是一種劣質的軟玉,但并不是纖維交織的結構,化學成分也和常見的玉不同。
賀明隽不是地質專業的,對玉石也沒興趣,隻大概看過一些基礎知識。
為了防止有疏漏,他還把這個世界的相關資料看了一遍,又讓系統也幫忙篩查一遍。
最終确定,這玉佩應該确實不屬于這個世界。
是一種特殊信息儲存器然後意外與蔣安昊的腦電波産生鍊接
賀明隽思索着,手上的動作不停。
忙碌了将近三個小時後,他對系統說“試試。
”
他可不想用自己的腦袋鍊接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系統連心都沒有,更别說心機了,一聽到賀明隽的話就迫不及待了。
大概兩三秒鐘後,賀明隽面前的屏幕上開始播放影像,那是一道人的虛影,就像是修真劇中主角腦海裡某大能的一縷殘魂,那“大能”可能是武修兼醫修,除了練武就是學醫,還帶講解,說出的話還是這個世界、這個國家的語言。
賀明隽“”
本來就是龍傲天男主的金手指,沒有語言障礙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吧。
賀明隽看了一遍,把這些内容記住,同時也讓系統錄屏保存一份。
然後,趕在天亮前,他又讓人把已經“格式化”的玉佩還給陶紫嫣。
陶紫嫣有點意外,給賀明隽發消息确認“這就成了”
她還以為還不回來了,都已經想好應付蔣安昊的說辭了。
賀明隽直接回道“高端美容養生會館,如果有興趣,可以開始籌備了。
”
陶紫嫣會意,很知趣地回“了解,我會帶上蘇願一起發财的。
”
陶紫嫣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蘇願入夥的話,她就不擔心被賀明隽坑,而且就算到時候蔣安昊要找碴,也有人保駕護航,她知道賀明隽的後台可是很牢固呢。
放下手機之後,陶紫嫣又把玉佩仔細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不同後才放回蔣安昊枕邊。
早上,蔣安昊醒來,發現床上隻有自己一人,他起身拿手機,突然意識到不對,把伸出的手收回來,往脖子上一摸,空蕩蕩的。
“我的玉佩呢”
蔣安昊翻身下了床,等看到枕頭下露出的紅繩,他臉上就露出了喜色,連忙伸手拽了出來。
是他的玉佩。
但下一秒,他的神色僵住了,睜大的眼睛中滿是不可思議。
蔣安昊的視力比常人好,陶紫嫣肉眼看不出的變化,他卻能看到玉佩本來就黯淡的光澤又弱了幾分,内部還有細小的絮狀裂紋。
他顧不上陶紫嫣在場,閉眼用心感受一遍。
什麼都沒有。
他連衣服都沒穿,光着腳跑到客廳,拿起水果刀往手掌上一劃,然後緊緊握住玉佩。
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蔣安昊又去找手機,無視掉彈出的各種消息,他直接撥通了陶紫嫣的電話。
“喂,你醒啦”
“是不是你動了我的玉佩”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不同的是一個輕柔,一個充滿戾氣。
陶紫嫣自然是裝糊塗糊弄過去。
就算是蔣安昊找了陶紫嫣當面質問,她也沒露出什麼破綻。
被蔣安昊問到異常情況,陶紫嫣皺着眉邊思索邊回答“昨晚我睡得很沉,今天早上起來還有點頭疼,要不是有要緊工作,隻怕我還起不來。
而且我早上起床你都沒醒來,我還以為你昨晚累壞了呢。
”
如果是平時聽到這樣的話,蔣安昊肯定要調笑兩句,但現在他顯然沒有這個心情。
他沉着臉,心裡咬牙切齒地念着一個名字
“賀明隽”
沒有任何證據,但蔣安昊就很笃定是他。
因為找不到賀明隽,蔣安昊就直接去騷擾蘇願。
他也懶得費心打聽蘇願在哪裡,到了最近的一家屬于蘇願的麻辣燙店,威脅店長叫蘇願過來。
好巧不巧,這名店長就是曾經蔣安昊的小弟,那位殺馬特。
不過,他的發型早已經變成了清爽的小平頭。
小平頭一邊鄙夷一邊慶幸他當初的選擇理智。
這都多長時間門了,蔣安昊還沒放過願姐啊。
他就沒見過這麼o的男人
“你找願姐幹什麼”
想當初他一時糊塗,聽了蔣安昊的吩咐幹壞事,結果一年都幾乎是給願姐白打工,隻能得到少少的分成。
但好在,前途很光明。
這次他絕對不會背叛願姐
砰
“忠心耿耿”的小平頭,被不耐煩的蔣安昊直接敲暈。
蔣安昊解開小平頭的手機,給蘇願打電話,語氣着急地說店裡出事了,讓她快來。
蘇願現在已經不管理某個店了,她的麻辣燙店已經開了好幾家分店,都有了品牌,還在賀明隽的提醒下早早申請了商标,即将發展成連鎖店。
聽到店裡出事,她就放下手中的事,帶上助理和司機去了。
到了之後,隻見店裡一片狼藉,店員都抱頭蹲在一角。
還沒看到蔣安昊的臉,蘇願就準備報警。
而跟着她的司機,那個和她差不多高的女人則是給賀明隽發了消息之後,接着開始不動聲色地踢踢腿、活動手腕,随時準備開打。
但她心裡卻有點嘀咕她是狙擊手,不像鹿鹿那麼擅長格鬥,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蔣安昊,要不還是直接來一槍
她不想賀明隽那樣手握劇情,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原本會和蔣安昊有一段露水情緣。
這人是小隊中唯一的女性,代号“海青”,現在化名林青。
她最後歸隊是因為她上次任務身上有燒傷,多養了一段時間門。
自從賀明隽與蔣安昊正式開始交鋒,考慮到還是女人更方便保護蘇願,就把已經恢複得差不多的海青調了過來。
到底是經過特殊訓練,她也對蔣安昊頗多關注,隻是一個背影,她就認了出來。
聽到聲音的蔣安昊轉過身,頗為平靜道“好久不見,隻是來找你叙個舊,沒必要報警吧”
配上周圍的情形以及他的模樣,他這種平靜更透出一股壓抑的瘋狂。
海青不動聲色地摸向自己的槍。
蘇願則是冷笑“叙舊這叫叙舊”
她的報警号碼已經按完,隻是還沒有撥出去。
她維持着拇指懸在撥通按鍵上的姿勢,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讓賀明隽來見我。
”
其實蔣安昊也不知道見了賀明隽能怎樣,但他心底就是壓着火。
嗡嗡
海青接通視頻通話,隻見屏幕中的賀明隽還坐在床上,頭發是剛醒來的混亂,渾身散發着郁氣。
賀明隽昨晚熬了一夜,把玉佩送走後又忙了一段時間門。
等回過神,已經是早上六點。
雖然有違他的生物鐘,但為了身體健康考慮,他還是躺下休息了。
隻不過,因為清晨是他精神正好的時候,他躺了兩個多小時才勉強進入睡眠狀态。
然而隻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又因為蔣安昊被叫醒,他心情自然不太好。
“什麼事”
賀明隽這話是對蔣安昊說的。
海青在接通後就将鏡頭對準蔣安昊,并把手機放到蘇願手裡,方便自己戒備。
賀明隽是真不明白,到了這種時候,蔣安昊不趁機趕緊把腦中的那些東西換成實際的利益,卻來找他是想幹什麼。
算賬嗎
那也得有這個本事。
“是你做的吧我的玉佩。
”蔣安昊邊走近邊問道,手中晃着那枚玉佩。
賀明隽“不是。
”
沒有證據的事,怎麼能算他做的呢
蘇願先是瞥了那玉佩一眼,又仔細打量了一會兒,突然開口“等等,這玉佩原來是你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