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院裡,陳桓等人都不見蹤影,陳媚也沒解釋,跟張仲禽一起,親自送了他回到小樓,又讓他在裡面關了門,這才轉身離開。
他們之後也沒回自己的住處,而是一起去了陳桓的屋子。
屋子裡此刻空無一人,等了會兒,才見陳桓跟黃顯一先一後從後窗翻入,黃顯先道:“我打聽過了,這小子是從後門出的府,一路直接去的市集。
”
陳桓微微颔首:“市集那邊我也問過了,說他去了之後就到處閑逛,問這問那的,倒沒有逃跑的意思,好幾個掌櫃更懷疑他是誰家派去的探子,所以糊弄了幾句,都沒跟他說實話。
之後就一直在茶樓上喝茶,似乎心情不太好。
”
兩人看張仲禽跟陳媚,陳媚就說道:“這小子看起來不像是起了疑心,是吧張師兄?
”
張仲禽沒什麼表情的說道:“總之類似的事情不能再出現了,陳師兄之前給他的氣皿丹,他就一直沒服用,可見這小子看似蠢鈍,也不是什麼老實的貨色。
”
“東西我順便買齊了。
”陳桓颔首,“明日就帶他進山!
”
黃顯哼道:“都是蕭踏莎預備不周!
以至于需要臨時在螺山城補給,這事情恐怕瞞不過端木城主的耳目。
”
“這沒關系。
”陳桓淡淡說道,“端木城主的口碑,是出了名的長袖善舞,裴淩跟他非親非故,他不會多管閑事的。
”
幾人又商議了一番,這才各自散去。
隻是黃顯出門前收到陳桓的眼色,又獨自留了下來。
他們私下交談之際,裴淩正看着面前眼生的婢女,狐疑道:“早上仿佛不是你伺候的?
”
那婢女低眉順眼,小心翼翼道:“回仙師的話,早上……早上是我姐姐伺候您。
”
“那為什麼忽然換成你了?
”裴淩問了這話,見婢女使勁兒絞着衣帶,忙又安撫,“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隻是想知道為什麼忽然換人?
”
那婢女用力忍住一聲嗚咽,一下子跪倒在地:“回仙師的話,姐姐她……她不是故意洩露您行蹤的!
如今管事已經将姐姐拉出去處置了,求仙師開恩,不要再遷怒婢子家人!
求仙師開恩!
求仙師開恩啊!
”
看着匍匐在地拼命磕頭的婢女,裴淩心中一驚,沉聲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要責怪你姐姐?
”
見婢女怯懦不敢言,裴淩說道:“你把話說清楚,沒準我還能跟管事的說,救下你姐姐?
”
“回仙師的話,是陳仙師跟陳仙子的意思。
”婢女猶豫了下,這才低聲說道,“他們說您既然叮囑了姐姐不許洩露蹤迹,姐姐卻沒有遵守,實在該死……管事所以……”
裴淩臉色鐵青,隻覺得一股子寒氣從脊椎升起!
陳桓兄妹給他的印象就是熱心坦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因為一點小事,處置一個婢女?
還是打着他的名義,越俎代庖?
!
“陳師兄陳師姐回來之後,是不是來問過我的行蹤?
”裴淩心念轉了轉,蓦然問道,“你姐姐起初沒告訴他們,是麼?
”
見婢女流着淚點頭,裴淩藏在袖子裡的手一下子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