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聞人司圜,名為聞人靈瑟,乃燕犀城太上長老,修為深不可測,在整個正道五宗之中,都有着相當的地位,如今為渡厄淵司圜,掌管門子、獄子,負責整個渡厄淵的守備,以及緝捕還在外界流竄的囚犯。
聞言,衆人臉色都有些古怪,看了眼那平素不起眼的同伴,當下有人揶揄道:“岑大,好膽色!
平時看你不言不語,還以為是個木頭,卻沒想到,你竟然不聲不響看上了堂堂司圜?
”
“這話若是被司圜聽到,隻怕會賞你三百鞭。
”
那岑大嘿嘿一笑,說道:“怕什麼?
這裡是‘黃’字區,咱們在那些大人物眼裡,跟蝼蟻沒什麼兩樣。
否則這幾日死了這麼多人,為何還惦記着讓我等繼續每日上繳五百斤石料?
”
“他們根本不會注意到‘黃’字區。
”
正說着,一道似真似幻的人影,忽然從他們身側一掠而過。
有人看到之後下意識的想要說什麼,但下一刻,旋即陷入一陣恍惚。
在場所有人目光茫然了刹那,爾後很快恢複正常。
他們毫無所覺的繼續讨論着剛才的話題:“聞人司圜實在太有味道了,你們可還記得上次看到她的樣子,穿着一襲男修樣式的黑袍,面無表情,眼神如刀……老子當時就……”
※※※
暗河畔。
崎岖的岩壁之間,借助地利之便,搭建出一間寬敞的石屋。
此刻,屋内,一名面容陰柔俊秀的少年,正百無聊賴的盤坐上首。
其左右有七八名容貌出色的囚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這些囚犯有男有女,清一色貌美如花,神态溫馴。
下首,一群散修囚犯戰戰兢兢的跪着,其中就有姜遊義的身影。
數日功夫,姜遊義瘦了一大圈,鼻青臉腫的,傷痕累累。
很顯然,這些日子,他吃了不少苦頭。
此刻,姜遊義全然沒有了在外界時富家公子的做派,灰頭土臉之餘,原本的浮躁也盡數收斂,随同衆多散修,戰戰兢兢的跪在這位名叫“任津”的魔道囚犯面前,連頭都不敢擡!
散修囚犯最前面的一人,低聲下氣的說道:“任爺爺,這幾日整個‘黃’字區,都為詛咒所害。
隻要采石,就會受到詛咒……每天五百斤石料,我等實在拿不出來……”
“廢物!
”聞言,任津恍若未聞,沒有開口,一名依偎在側的女性囚犯,卻已然柳眉倒豎,嬌聲斥道,“僞道那邊早已調查的很清楚了!
隻要不是早上采石,就不會有事。
”
“現在已經是下午,爾等不思勞作,卻在這裡喬張做緻,浪費辰光,根本就是不誠心為主人做事!
”
“再拖拖拉拉,仔細你們的皮!
”
“馬上過去采石!
”
“五百斤,一厘都不許少。
”
“否則的話,主人有的是手段,讓爾等生不如死!
”
話音未落,不遠處一名白皙秀美的男修爐鼎也微微點頭,陰陽怪氣道:“主人何等身份!
竟然迄今都隻能住在如此簡陋的石屋中,爾等這些狗奴才,不思晝夜勞作,早日為主人建起氣象恢弘的宮阙,反而為了區區五百斤石料,讨價還價,簡直罪該萬死!
”
那散修苦澀道:“可是入夜之後,煞氣大盛,我等就算夜以繼日,終究能力有限,這麼下去,便是自己那五百斤都繳納不了,卻如何上供……”
“你們能不能完成每日五百斤的任務,與我等何幹?
”那白皙爐鼎神情驚奇,“反正,主人要的供奉,必須完成!
”
“你們可要想好了!
”一名女修爐鼎抿嘴一笑,柔柔的提醒,“完不成任務,僞道頂多抽你們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