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行樓船”停在了一個沙漠小綠洲上空。
綠洲很小,隻有數十平方公裡大小,上面稀稀疏疏的搭建着數十座粗犷簡陋的石屋。
此時那些簡陋的石屋門前和屋頂上,站滿了上百個身穿不同顔色服飾的修士,這些人正站在屋頂和地上,仰起脖子看着天空突然飛來的空行樓船,以及從空行樓船裡面飛出的三十餘道劍光,臉上滿是驚懼之色。
周陽腳踏着飛劍懸空而立,目光并未在地上那些練氣期的修士身上多停留,而是直接看向了前方數千米外的一個戰團。
在數千米外的天空中,先行一步的張雲鵬,正以一敵多的被十幾個築基修士和一個紫府七層修士圍攻着,樣子頗為狼狽。
不過也隻是狼狽罷了,作為風系靈根修士,張雲鵬也許不擅長防守,可是速度和攻擊卻是他的強項。
周陽等人到來之前,他跟着追魂皿鳥找到這個被幻陣隐藏起來的小綠洲後,馬上就驚動了綠洲内修行的沙匪,然後遭到了沙匪的圍攻。
隻是沙匪雖然人多勢衆,卻沒有人能夠跟得上他的速度,他憑着一手出神入化的“風遁術”,每每都能在關鍵時刻化險為夷,不傷根本。
這時候見到陳家老祖的空行樓船趕來,他連忙一搖手中的四階上品法器“靈風旗”,身影如一陣無形的風一樣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之時,已經是在周陽他們的身前了。
而那些沙匪見此,一個個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他們先前圍攻張雲鵬一個人都沒有将對方拿下,現在又來了一個修為更高的陳家老祖,以及人數兩倍于他們的築基期修士,這還怎麼打?
“陳道友來的正好,對面這個家夥雖然戴着面具,可是剛才我和他交手來看,此人展露出來的手段,絕非我無邊沙海修仙界的風格,看來宗門的消息沒有錯,果然是有其他修仙界的人潛伏過來搞事了。
”
天空中,張雲鵬回到陳家老祖的身邊,目光陰沉的看着對面那個帶着鬼臉面具的紫府期沙匪,語氣冰冷的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陳家老祖聽到他這樣說,不禁一聲冷哼道:“哼,老夫才不管他是什麼來曆,敢在這無邊沙海修仙界殺我陳家的築基修士,毀我陳家的坊市,就是他背後站着元嬰期修士,老夫也要宰了他為我陳家死去的那些族人報仇雪恨!
”
他目光森寒的看着對面那個紫府期修士,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他已經沒得退路了,就像他話語中所言一樣,就算這個紫府期修士背後真站着元嬰期修士,他也要殺了對方。
不如此做的話,不止陳家的威信和名聲将會徹底掃地,就是家族内部的人心,也會一朝喪盡。
族人們才不會管兇手有多大背景,他們隻看見,自己的族長是個貪生怕死之徒,明明可以宰了殺人兇手為無辜枉死的族人報仇,卻坐看對方離開。
這樣的族長,這樣的家族,又如何再讓人升起愛戴之心?
讓人産生歸屬認同感?
讓人相信家族會真心照顧自己?
人心一旦散了,陳家就是還有他這位紫府期修士坐鎮,日後衰敗沒落也成了定局,如此他還不如賭一把,還不如爽一把,先宰了眼前這個藏頭露尾的家夥再說。
“桀桀桀桀,想殺老夫,你們以為自己真的做得到嗎?
既然被你們找到了這裡,那今天就讓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
沙匪一方中,那戴着鬼臉面具的紫府期修士一陣“桀桀”怪笑,其身上皿光一閃,一股如妖如魔的恐怖氣勢,驟然從他身上升騰了起來。
“紫府九層!
”
“魔道妖邪!
”
陳家老祖和張雲鵬,臉色齊齊一變,一臉震驚的看着那氣勢大變的鬼臉面具人發出了驚呼。
他們兩位紫府期修士都這樣,就别說周陽等築基期修士了。
在鬼臉面具人紫府九層的龐大氣勢蓋壓下,除了陳平安、劉青松等築基後期修士還能撐住身子不動外,包括周陽在内的所有築基後期以下修士,齊齊被壓得身子一沉,紛紛跌落了數丈到數十丈不等。
似周玄灏這等勉強築基又處于築基一層的修士,更是差點沒被這股氣勢沖擊的跌落飛劍,出個大洋相。
果然如此!
周陽一邊拼命調動法力抵抗着鬼臉面具人的氣勢威壓,一邊在心中狂呼着。
他的猜測,在對方不再隐藏自身實力暴露出真實身份後,終于得到了驗證。
而那暴露出真實身份的鬼臉面具人,卻并未對陳家老祖和張雲鵬的驚呼聲做任何理會,他在釋放出一身深厚的魔功修為後,便揮手打出一道皿色魔光落到下方的沙漠綠洲中,亮出了自己準備的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