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的預感,顯然一點都沒有錯。
“七色靈芝”的起拍價,就高到了三十萬靈石,一個傾盡他全部身家才能達到的天價!
不過這對築基期修士們而言屬于“天價”的寶物,在那些财大氣粗的金丹期修士們眼中,就隻是一個會讓他們感到肉疼的價格罷了,連傷筋動骨都未必算得上。
柳雲煙說每次加價不得低于一萬靈石,可是從她說出起拍價後不到一百息時間,價格就被喊到了五十萬靈石!
“五十五萬靈石!
”
曹文金面色冷峻的看着投影水晶鏡,第一次喊出了自己的報價,一下就将價格拉升了五萬,充分展現出了自己的志在必得之意。
可惜他這個做法并沒有将其他競争者們吓住。
能夠修行到金丹期的修士們,哪個不是披荊斬棘一路從屍山皿海中殺出來的,又怎麼會被這樣輕易吓住。
隻要“七色靈芝”的價格沒有超出他們心理上限,他們都不可能被外人的話語所觸動。
價格很快被人頂下去,曹文金看到這一幕,臉上神色更冷了幾分,但是卻沒有再出價。
直到有人出到六十四萬後,足足數十息都沒人出價之時,他才緩緩吐出了一個新的價格。
“七十萬!
”
大氣!
什麼叫大氣?
這就叫大氣!
周陽看着面色冷峻的曹文金,心中對比自己先前因為“坎元靈水”賣出二十多萬靈石就樂得找不着北的樣子,心中暗自感歎不已。
金丹期修士果然是金丹期修士,就算不論法力修為,這份見識和心境修為,也絕對不是他這樣的築基期修士能比。
周陽相信,哪怕是以曹文金的本事财力,一下子拿出七十萬靈石的話,也絕對是會讓其傷筋動骨一番,幾十年恢複不過來。
可是就算這樣,他還是眼都不帶眨一下的喊出了這個價格,手都不帶抖一下。
可惜的是,這世上有錢的人實在是多得數不過來,在百年壽命面前,沒幾個修士能夠淡定得下來。
尤其是對于一些壽元快要耗盡,或者是壽元不足以支撐自己沖擊元嬰期的金丹後期修士們來說,哪怕是借錢,他們也要将這枚“七彩靈芝”拿到手中。
因此曹文金的價格沒挺過十息時間就很快被更高價格頂掉了,此後價格一路走高,最終徹底讓他失去了喊價的勇氣。
“一百二十三萬靈石一次!
”
“一百二十三萬靈石二次!
”
“一百二十三萬靈石三次,成交!
”
投影水晶鏡内,柳雲煙聲音已經帶着顫抖之意的喊出了最終成交價,一張俏臉因為太過激動的原因,已經染上了一抹紅霞,更添數分美豔。
若是再有幾滴香汗滲出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不過周陽卻是無心欣賞這一美景,倒不是說他怕蕭瑩吃醋,而是曹文金的狀态有些不對勁。
曹文金年紀已經八百多歲,又在平息無邊沙海修仙界的魔亂當中,因為連續施展“皿遁術”折損了數十年壽元,如今所剩壽元堪堪隻有一百餘年。
一百餘年的壽元,對于築基期修士來說自然很多,足足是一個築基期修士一半的壽元。
可是對于一個金丹期修士來說,壽元隻剩一百餘年的話,已經是步入垂暮之年了。
曹文金當然不想死那麼快,所以他掏空了黃沙門一半的家底,甚至不惜拉下老臉來從周陽這個築基期修士手中借債,就是為了能夠買到延壽之寶讓自己壽元達到甚至超出金丹期修士正常壽元。
但是現在,無情的現實,狠狠擊碎了他的幻想。
一百二十三萬靈石的天價,除非是他将自己用了幾百年的五階法器給當掉,不然絕對湊不齊這筆靈石的。
可是他身上那些五階法器,除了他自己的本命法器外,無不是黃沙門前輩金丹修士們遺留下來的,他若是真将這些法器當掉來為自己購買一件延壽之寶,日後坐化之後,有何顔面去見黃沙門的曆代金丹修士?
又讓後面的修士,如何看待于他?
“我死之後哪管他洪水滔天”這種事情說得簡單,可是做起來卻不是那麼簡單。
他曹文金不是一個人,他還有門人弟子,有曹倩這位後人。
若是他為了一己之私将黃沙門的祖産變賣掉,等他坐化隕落後,黃沙門的後來修士們得知此事,可不會再将他當做一個值得尊敬的長輩來對待,到時候不将他挫骨揚灰,都算是輕的了!
綜上所述,他盡管無比想要得到“七色靈芝”這件延壽之寶,最終也隻能因為那對金丹期修士來說都算是天價的價格,望而卻步,沒有勇氣再喊出更高價格來。
而随着柳雲煙連喊三聲定下這件寶物的歸屬後,他的精氣神,瞬間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樣,整個人都焉了下去。
在周陽眼中,曹文金的面色明明沒有什麼變化,可是其氣色和心态卻一下子像是蒼老了上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