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趙汝成這些天一直在有意避開赫連雲雲。
他從“牧園”裡悄悄出來,也隻不過是為了來齊館看兩眼罷了。
宇文铎死乞白賴地非要跟着,他隻以為是這草原兄弟想要見見世面,想一想并不打算現在就跟姜望見面,也就同意了。
這家夥半分草原漢子的豁達也無,一路過來貶這個罵那個的,已讓他煩不勝煩。
但沒想到的是,那竟是宇文铎的分心之策!
多稀奇的事啊。
他趙汝成自诩智計過人,天天撩撥杜老虎,嘲笑姜三哥。
不知多麼有才智上的優越感。
今天居然被宇文铎這個肚子裡藏不住二兩貨的家夥給賣了?
最可氣的是這個赫連雲雲,還在那裡裝偶遇呢。
但見她招了招手,一臉地驚喜:“你們出來玩,怎麼也不叫我呀?
”
叫不叫你……你這不都是來了麼?
“雲殿下。
”趙汝成語氣還是很溫和的:“我們隻是随便逛逛,倒也算不上遊玩。
正打算回去呢。
”
他禮貌不失,距離也很有。
總之把話堵死,一開口就是正要回去了,不給赫連雲雲發揮的機會。
殊不知赫連雲雲心裡也在罵呢。
說好的路上偶遇,宇文铎你扯着個喉嚨吼什麼?
生怕趙汝成不知道本公主早有預謀?
可人已經遇上了,事情已經發生了,這會也沒法補救。
隻得硬着頭皮,繼續演“偶遇”了。
赫連雲雲狀似無意地,用蒼青色的眸子,掃了宇文铎一眼,語帶遺憾:“啊?
那還是真是不太巧。
”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
我們才剛出來啊!
這異國風情,令我流連忘返呐!
”宇文铎很狗腿地笑着,又轉而拍了拍趙汝成的肩膀:“曳赅,你不是對‘齊館’很有興趣麼?
咱們何不進去逛逛?
”
趙汝成确實意動了,但并不讓自己表現得太期待,隻淡聲問:“哦?
齊國出征隊伍所駐之地,方便去逛麼?
”
“那有什麼不能的!
”宇文铎擺了擺手:“這齊館平日裡本就對各方開放,打開門做生意呢,倒也不僅僅是招待齊人。
咱們的牧園不也是麼?
差不多一回事。
”
宇文铎說得自信滿滿,談笑間就把一切都安排了。
趙汝成卻更是牙癢。
瞧宇文铎這架勢,對豐城這裡不知多麼熟悉。
就算沒來過,也肯定早就通過情報了解了。
先前在自己面前那通漫無邊際的抱怨,果然是分心之策。
中間還拐了一道撺掇他上觀河台較武的彎。
大狗熊翻跟頭——玩花活呢!
最讓趙汝成生氣的是,他居然沒能看出來!
他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被邊荒的魔氣給侵蝕了。
難道已經淪落到跟宇文铎在一個層面上了?
“行,那就進去看看。
”他淡聲道。
“好呀!
”赫連雲雲開心地笑了:“我也一直對齊國風物很好奇呢!
喜歡非常,心向往之!
”
宇文铎:……
這麼巧嗎?
以前可沒聽您說過。
倒是聽說過什麼早晚要馬踏中景、鞭策東齊……
趙汝成更是無話可說。
三人這便結伴,往齊館裡去。
趙汝成和宇文铎是獨自出來的,倒是不知赫連雲雲怎麼擺脫的侍從,這會卻也是無拘無束。
“咱們去齊館裡,暴露了身份卻是不好。
”赫連雲雲很自然地就走到了中間位置,把趙汝成和宇文铎隔開,又很随意地笑道:“不要再叫我雲殿下了,叫我阿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