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笑和楊奉沒有任何眼神交流,但都同時肅容以待。
以危尋的身份,絕不至于危言聳聽,他這麼說,肯定有他的理由。
那麼還能是什麼事情,竟比海族海主本相的演進,還要更恐怖?
“海主本相有所演進,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
何以幾乎在一夜之間,就傳遞到所有海族身上,諸位想過這個問題嗎?
”
危尋繼續問道:“撇開迷界之中的事情不論,在咱們人族的地界上,這些已經被禁制的海族,又是如何發生的改變?
”
是啊!
因為海主本相演進一事太過恐怖,以至于讓人一時忽略了。
這本相演進之法如何傳遞到人族地界上來,才是目前更應該警惕的事情。
它意味着人族無數年來構築的防線,或許已經不再安全!
場下當即有人問道:“是人族叛徒傳遞了某種事物?
”
“哪個叛徒有那麼大的本事、那麼強的勢力,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内接觸近海群島所有海獸?
”楊奉搖搖頭:“除非……”
除非是釣海樓、決明島、旸谷這三家勢力,而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海族若有能悄無聲息掌控這三家中任何一家的本事,早就沖過迷界了。
祁笑面色凝重:“或許是海主本相在創造之初,就有升階的暗手,隻是需要時間來完成。
而我們恰好趕上這個時間。
”
這倒不失為一種可能。
當初創造海主本相的那位存在,本就是傳說中的強者,偉力難以測度。
再匪夷所思一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危尋輕輕搖頭,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我當讓諸位親見。
”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崇光真人反手一抓,不知從何處,抓出一隻體型巨大的牛狀海獸來。
砰!
摔在天涯台中間。
這隻海獸氣息強大,至少也是統帥級海族的海主本相,然而此時跪趴在天涯台上,連吼叫都做不到。
危尋平靜的目光,落在這隻巨大的牛狀海獸身上。
幾乎是頃刻間,它就變得透明起來!
它的厚皮,筋肉,鮮皿,内髒,次第變得透明,仿佛已經并不存在。
但仍然盤踞在那裡的氣息,卻告訴所有人,它仍活着,并未消失。
而後衆人看到,原地忽然出現了一片湖泊,湖中有小島,島上有一隻牛狀海獸……那是它的識海與神魂,竟如此清晰的具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中。
這簡直是神迹!
識海與神魂,都深藏于體内,往往會随着肉身毀滅而崩潰。
直接以肉眼穿透對方肉身,洞察識海與神魂,已經是不容易做到。
而将這樣一隻海獸的識海與神魂,直接“拖”到所有人的視野中,叫所有人都看得清楚,這是何等樣的手段?
但危尋特意來這一手,自然不是單純地耍把戲給這些人看。
他在此時,探出了他的手,五指微張,遙遙虛對那牛狀海獸的神魂。
從這個神魂的形态來看,顯然這也是海主本相已經演進了神魂層次。
而危尋的手掌剛與其對上,那牛狀海獸的神魂,猛然戰栗起來,渾身抖如篩糠。
那一片顯現出來的識海,霎時波濤洶湧。
風暴驟起,激蕩不休。
海浪拍打着中央的小島,幾乎要将其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