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溪……”
‘莊承乾’翕動嘴唇,呢喃。
然而下一刻,洶湧爆發的魔氣,就将他從短暫的迷醉中喚醒。
讓他清醒地認識到,在他身後,不是什麼溫柔純淨的宋婉溪,而是毫無自主意識的皿傀真魔。
而且是他親手,造就了這副模樣!
白骨骷髅的力量驟然加重,皿傀真魔也隻能做出相應的爆發來。
一隻完美無瑕的雪白玉手,和一隻森寒聖潔的骷髅拳頭,在‘莊承乾’面前一寸不到的位置,展開激烈對抗。
白骨尊神固然是打通了古老通道,降臨能夠應用于現世的最強宿身,足夠發揮遠勝于之前幾次降臨的力量。
皿傀真魔亦有真魔之力,且在上古魔窟之中,占據先天優勢,并不會落了下風。
“這便是為吾準備的祭禮嗎?
”白骨尊神淡漠的聲音一字字落下。
如金刀,似玉斧,人心懾服。
但莊承乾心堅如鐵,宋婉溪皿傀無識。
屬于宋婉溪的玉手一點一點往外推,代表着她不斷地在驅逐白骨尊神的力量。
在力量的角逐之中,皿傀真魔占據了上風!
終于,‘莊承乾’擺脫了那可怕的神威,重新可以張開嘴唇。
他有一種窒息之後想要劇烈喘氣的沖動,但他竭力讓呼吸平緩,牢牢遏制這具身體的本能。
“好禮不怕晚。
”他沒有任何表情地回應道:“你若能收下,那便帶走!
”
白骨骷髅的拳頭,無法停止地在後撤,被強推着後撤。
但那空洞眼窩中燃燒的魂火,如此平靜,平靜得可怕。
“汝心意,吾受之。
”祂說。
這句話第一個音節發出的時候,整個水底魔窟中,忽然有無數慘白光點亮起。
第一個字音完整出現的時候,那無數慘白的光點,詭異地往白骨骷髅爬出來的那幽窟彙聚。
且聚集在一個平面上,像一張蓋子,将那幽暗無底的洞口蓋住。
那些慘白光點規整布列,一如天上繁星。
而後光點之上延伸出纖細光線,無數光點就這樣連在一起,複雜、細密、規整。
如一張蛛網,更像一張棋盤。
當祂的這句話徹底說完,這張慘白光點所凝聚的棋盤上,一顆顆慘白色的棋子落下。
啪嗒,啪嗒,啪嗒!
像有誰在下棋,但棋盤上隻見白子,不見黑。
好似誰家頑童,翻倒了白子棋簍。
白子在棋盤上擺了一圈又一圈,很快鋪滿了棋盤,密密麻麻,慘白色的光交相輝映,連成一片。
顯得森冷而絕望。
隻剩天元一個位置,孤零零地留在棋盤上。
黑幽幽,暗沉沉。
這是恐怖神術的外顯。
此乃無生劫!
之所以一發現莊承乾,祂就那般“莽撞”的選擇降臨,當然不是沒有吃夠苦頭。
哪怕是白骨尊神,也不會小看莊承乾這樣的人物,不會輕視他的籌謀。
畢竟在幾百年前,祂的降臨就毀在莊承乾手裡。
也正是因為莊承乾,祂才更改了對白骨道子的控制。
放棄了以往關乎信仰的合作,轉以更強硬的方式,在白骨道子根本沒有成長起來之前,就強行降臨,驅逐神魂,占據肉身。
把力量成長的過程,寄托于白骨真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