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彥青挑揀了半天,其實沒有拿走什麼。
都是一些有助于恢複精力、治療傷勢的東西。
看來丁未浮島在藥物方面的确有些窘迫,這也是大戰之後的必然。
姜望收了儲物匣,跟在符彥青身後,沒有再說話。
褚密舍身為橋,死前什麼也沒有說,誰也不知道他在當時,想了些什麼。
他與界河中湧動的破碎規則,一起消解,什麼也沒有再剩下。
唯獨在他屍身上前行的人,卻總有一些,無法釋懷的牽絆。
褚密的案子,回臨淄後姜望自然會去都城巡檢府翻查。
無論褚密自己在不在意、還能不能夠在意……活着的人,總該把一些事情繼續。
逝者已矣,生者相繼、
“到了。
”
符彥青領路到一處高台,高台上正停着一艘流線型、紅光耀眼的灼日飛舟。
這地方本應很顯眼,但因為陣法的關系,反而被隐藏得極深,輕易不能叫人看到。
符彥青上前看了看,回來對姜望道:“等下一艘吧。
”
這艘灼日飛舟裡擠滿了傷員,姜望再心急,也不可能跟他們搶位置。
紅光閃過,這艘灼日飛舟頃刻直沖天穹。
“迷界是一個千瘡百孔的世界,到處都是規則缺口。
離界的路從未堵死,但若非金軀玉髓,沒有可能肉身橫渡。
我們的灼日飛舟更注重速度,這是為了以更快的速度通過規則缺口,降低飛舟所受壓力。
決明島的棘舟則更注重防禦,以在規則缺口中堅持更多時間。
釣海樓的釣龍舟兼顧兩者,在兩者之間。
”
符彥青不偏不倚地介紹道。
姜望卻在默默掂量一艘灼日飛舟的價格,實在是越算壓力越大。
我好歹也是一個天驕,怎麼日子越過越窮呢?
“走吧,今天的最後一艘了。
”
符彥青把姜望領到新近降落的灼日飛舟前。
從遠處看的時候,灼日飛舟之上仿佛有烈焰流動。
近距離就可以看到,那隻是光。
飛舟裡坐了三十幾個修士,大多昏睡着,能夠睜開眼睛打量姜望的,都沒有幾個。
姜望默默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就如丁景山所說,丁未浮島之所以決意迎接這場戰争,是為了人族,是基于整個人族的立場。
但姜望自己不能不記得,這些人之所以受傷,那些人之所以死去。
是因為他們不肯交出自己。
他永遠不會忘記迷界了。
并且也一定會再回來。
符彥青忙碌得很,把姜望送到飛舟上,便又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若不是為了“催債”,他大概也不會親自來送姜望。
與一衆傷者擠在飛舟裡,湧動的紅光将船艙覆蓋,飛舟拔地而起。
姜望所坐的位置,距離艙首很近,所以能夠看到,艙首附近的幾個能源法陣上,元石是如何飛速地消耗着。
掌控飛舟的旸谷修士一言不發,極具軍人氣質。
而灼日飛舟則以驚人的速度,向着浮島的“天穹”不斷拔升。
這種速度快過姜望自己的平步青雲,幾乎能夠追上魚嗣慶的速度。
可灼日飛舟雖然昂貴,畢竟能夠批量産出,魚嗣慶才有幾個?
當然,拿仙術平步青雲與灼日飛舟的極限速度對比,也不很公平。
平步青雲本身已經速度很快,且它最大的優勢,并不是極限速度,而是極速似緩行、踏空如平地的自如。
更适應于戰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