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甯宮中。
當今大齊皇後端坐鳳椅,沉眸不語,自然有天下之儀。
腳步敲響的回聲裡,匆匆趕來的皇太子面帶關切:“母後,何事急喚兒臣?
”
侍立的宮女全都眼觀鼻鼻觀心,連呼吸也是隐隐約約,極力削弱自身的存在感。
大齊皇後的視線落下來,看了看自己躬身懇切的兒子,淡聲問道:“何真的事情,你知曉了麼?
”
姜無華松了一口氣,而後又歎了一口氣:“兒臣已知了。
說是何真鬧市縱車,驚擾百姓,被巡檢府拿住了。
”
大齊皇後的聲音,自是威儀的,輕輕落下:“知道也就知道了,不要做什麼多餘的事情。
”
姜無華瞧着她的臉色,小心道:“家奴掌着分寸,并未傷到誰,影響也不算惡劣。
雖是就算不管,也受不了重罰。
但表弟他……免不了吃些苦頭。
”
何皇後隻問:“知道這事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
姜無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兒臣在給甯兒做飯。
”
大齊的太子妃宋甯兒,并非什麼顯赫家族出身,而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禮部員外郎之女。
這是當年何皇後親自定的婚事,姜無華與太子妃的感情也一直很好。
何皇後道:“你該好好做飯。
”
姜無華道:“此事說來也甚小。
不過是打聲招呼的事情。
”
“今日這聲招呼打了,明日呢?
”何皇後微蹙娥眉,已見了怒意:“國舅府上若是真有分寸,就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你舅舅是個眼高手低的,你表弟是個不知所謂的,你打一次招呼,就是給他們一分膽子。
一次一次兜下去。
終有一日,你兜不下去,哀家也兜不下去!
”
姜無華低下頭:“兒臣知道了。
”
何皇後擡了擡手:“回去吧,你舅舅來宮裡纏磨了好幾趟,哀家已替你回絕了。
”
姜無華恭恭敬敬地行過禮,要走之前,卻又停了一下:“兒臣并非不知個中厲害,兒臣隻是……怕母後傷心。
”
“無華啊,做母親的心,隻有自己的孩子能傷。
你高枕無憂,為娘就百毒不侵。
你若……”
她沒有說下去。
直到這一刻,她的聲音中,才表露出幾分情感。
但很快又恢複了高貴雍容——
“下去吧。
”
“兒臣告退。
”
姜無華沒有表露情感,隻是再次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而後離開。
在當今齊帝的所有子女中,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他都不是最出彩的,他也不是最被齊帝喜愛的。
但他一定是最挑不出錯的。
……
……
太虛幻境裡的匹配戰鬥,排名越往前,越是艱難。
能夠戰鬥至此,不會有一個弱者。
而且,基本能夠殺進内府境前十的,在騰龍境的時候,至少也有一個六合修士的榮名在身。
知道榮名的好處後,更沒有可能不盡力争取。
但姜望依然穩步拔升。
在迷界的那一系列皿戰,令他十分适應這種驟然相逢的戰鬥。
毋庸諱言,若這裡的死亡是真正的死亡,他爬升排名的速度還能更快一些。
五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之後,便等來了那個高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