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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誰曾見我五神通

大道破天 潇騰 3790 2023-04-11 23:59

  進賢冠二人組說話間已經把環境篩查過一遍,确認沒有什麼隐藏的陷阱,再不給姜望拖延的機會,一齊動手。

  革蜚擡手之間,蟲潮鋪天蓋地。

  那灰色小蟲有細長而尖銳的口器,翅膀連着細足,似于蝙蝠。
但個體也隻有成人一個指節大小。

  連成一片,發出類似于鐵條刮擦石塊的刺耳聲響。

  那聲音直似往人腦子裡鑽。

  彼此呼應着,叫人心慌,引人瘋狂。

  心髒好像也要随之裂開!

  密密麻麻的灰色小蟲,在雜亂之中又遵循着某種秩序,齊聲共顫,馭音為殺。

  這刺心之蠱,乃革氏秘傳,“五亂”之始,有諸般兇險,并不局限于某一感官。
隻是此時此刻,為與伍陵配合,再沒有比這“亂音殺心”更合适的了。

  而伍陵身前,文氣長章漂浮漫卷,像是一張将台,橫在其人身前。

  他手執文氣狼毫,像是把握着令箭。

  直身如槍,好像指揮着千軍萬馬。

  河山皆眼,千軍待發。

  文氣狼毫終于落下,故而“軍令”已發!

  一個筆迹很急的“騎”字,迫不及待般從文氣長卷上躍出,化作一員黑甲騎士。
勒馬已久,勢如奔雷,挺着丈二騎槍,躍馬前突!

  接着又有一個鋒芒畢露的“刀”字,跳出文氣長卷,化為一員執刀甲兵,在空中疾踏幾步,追在黑甲騎士右側,以為護翼。
身在前,刀在後,暗藏殺機。

  再是一個筆畫沉穩的“弓”字,此字真個端如泰山,四平八穩。
慢慢“走”将出來,在文氣長卷的上空,顯化為一名挽弓悍卒。

  甫一定相,頃刻彎弓如滿月。

  指一松。

  繃!

  一聲顫響,弓弦猶動,箭已疾出。
卻更在那沖鋒的黑甲騎士之前,嘯破了空氣,直抵姜望眉心。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現世廣闊,有無窮道法神通。

  無論是革蜚還是伍陵,他們的手段都可以說是在開拓姜望的眼界。

  所謂馭蟲如軍,所謂兵儒合流。

  然而姜望面無表情。

  他早已證明了他的實力,在這山海境中,他可以平靜地面對任何人。

  革蜚和伍陵不得不去想,如果說姜望早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埋伏,那麼其人和鬥昭的戰鬥,會不會有所保留?
有沒有可能,隻是一場表演?

  獵人和獵物的身份,真的還能那麼笃定嗎?

  月天奴就在摩呼羅迦的巨大左掌之上一旋身,散發黃銅光澤的臉,毫無表情地與革蜚二人對峙。

  雙掌一合,就要動手。

  姜望卻道:“月天奴,退下!

  月天奴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一則,面對革蜚伍陵,她雖然傷勢未複,實力不足三成,卻怎麼說也都是一大助力。
姜望難道狂妄到要自己應對?
他的傷可也沒好!

  二則,姜望怎麼會用這種命令的語氣跟她說話,把她當成部下驅使?

  須知以她的身份、地位、來曆,就算在虞國公府裡,也沒有任何人敢對她不敬!

  心念急轉間,機關摩呼羅迦已經托着她縱身而退。

  她覺得,既然姜望不應該會這麼說話,那麼姜望必然有其理由。

  她選擇配合。

  而姜望本來盤坐在摩呼羅迦的頭頂,摩呼羅迦後退,他卻未動。

  于是懸坐半空。

  此時他面有疲色,衣上污穢未消,身上惡臭未散。

  他那麼虛弱地坐在那裡,卻是輕輕一探手,便捉住了那迎面疾來的利箭,手中火線一燎,立焚為煙!

  他的左手,就那麼握在白色的煙氣裡。

  膝上橫劍。

  長相思鞘中忽鳴。

  锵!

  隻此一聲。

  萬聲皆來朝。

  耳仙敕曰,斬立決!

  就在革蜚身前,那些灰色小蟲紛如雨落,頃刻死絕!

  革蜚既驚且怒,又肉疼不已。

  這些刺心蠱蟲雖然存量很多,單個而言不算太珍貴。
可是這麼成規模的大片死去,也足夠叫他錢囊幹癟。

  尤其是刺心蟲的真正殺傷還未來得及展開,死得也太突然,回收都來不及!

  若是早知道姜望對聲音之道掌控至如此地步,他絕不會動用刺心蟲。

  究其根底,姜望廣為人知的那門八音焚海,也是以火行為主,音殺為輔,并未見得這樣的聲音掌控能力。

  現在當然說什麼都晚了。

  密密麻麻的蟲屍,是他應該為錯判所付出的代價。

  此時此刻,伍陵筆下那黑甲騎兵和執刀甲兵也都已經撲至。

  騎槍勢重,刀鋒爍芒。

  姜望看也不看,隻有鼻息一呼,一縷霜白之風飛出,分為兩縷,直接将那黑甲騎兵和執刀甲兵都吹碎。

  令人警惕的并不是他能擊破這些手段,而是他表現得如此輕松寫意!

  姜望拿起長劍,就這麼在半空中站起身來。
目視着革蜚伍陵,張口噴出一大團腥臭的黑皿,在空中結成皿網,撲向這二人。

  腥風撲來,惡臭迎面。

  革蜚随手一招,一群尾部半透明的食腐蠅蟲蜂擁而出,額上觸須瘋狂搖動,瞬間将這些黑皿吞吃幹淨。
但轉眼都變得幹癟,紛紛身死墜落。

  他難看的臉上有了更難看的臉色,肩膀上停歇的黑色蝴蝶翩跹欲起。

  “我以禮相待,你們卻咄咄逼人!

  姜望并不掩飾自己的傷勢:“欺我傷重,想看我根底?
天人五衰都沒能殺得了我,你們以為你們能?

  剛才竟然是五衰之氣?
難怪食腐蠅蟲吞毒為生,卻也沒能扛住。

  但更讓伍陵震動的是……

  姜望居然生受天人五衰而未死!

  心下震動,面上卻不見表情,伍陵隻道:“試試倒也無妨。

  “你有什麼手段,盡管用來。
”革蜚亦是冷笑。
已經損失了這麼多蟲子,若是無功而返,他就太吃虧了!

  革蜚和伍陵皆有戰意。

  姜望卻戰意更烈,殺意更重。

  “世人都知我為天府,誰曾見我五神通?

  他反手一招,将左光殊身上的橘頌玉璧抓來,放在自己身上:“月天奴,帶光殊走。
我無需幫忙。
看過我這門神通的人……都得死。

  這句話太森冷。

  月天奴似也是驚了一下,随手給姜望加持了三門佛術。
一為慈悲咒,恢複體力。
一為回風咒,增幅速度。
一為金剛咒,增強肉身防禦。

  而後操縱摩呼羅迦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以示自己絕不窺視。

  身出名門、修為高深、背景不凡的月天奴,都對姜望言聽計從。

  都不敢看這門神通。

  已經足見分量了。

  從姜望的口氣來看,這可是鬥昭都未見過的恐怖神通!

  伍陵卻依然面不改色,隻提筆如刀,文氣狼毫一揮而就,卻是寫了一個“将”字。

  一員身披重甲的武将提刀而出,懸立在伍陵身前。

  将乃兵之膽。

  他慨然道:“如能見你姜青羊的根底,伍某今日身死又何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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