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皿肉傀身甩掉姜望的追蹤,和妙玉有可能的反噬。
這生意算是合算。
盡管自身也因此再虛弱了幾分,然而曆史洪流,終不會被小小的挫折所阻。
白骨聖主很快尋到最後一扇白骨門前。
整個陽國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決定命運的戰場上,再沒有誰能夠阻止祂。
祂淡淡地看了這個國家一眼,把這個地方放入龐大的記憶中去,待白骨時代降臨……一切都有果報。
而後一步踏入白骨門中,祂很細心地收了秘法。
頭尾咬合的兩條骨蛟就此松開彼此,一并鑽入虛空中。
就此,陽國境内的白骨門全部消失。
借助幽冥之力的穿梭對祂來說是如吃飯喝水一般輕松,經曆了這一天,即便是祂這樣的存在,也感到有些疲憊了,而終于可以稍稍放松。
隻是想到那還差一點就能消滅完全的、屬于王長吉的意志,祂還是不免皺了皺眉。
那個凡人,實在過于頑強了些。
一步踏出門戶,便出現在莊國境内的一處山洞中。
山洞幽幽,因為陣法的保護,經曆了數百年,竟也仍然沒有什麼變化。
祂這樣的存在,自然是不需要光源也能看清環境的。
然而……
“啪”的一聲,洞壁兩側還是燃起了燈火。
将這處帶有典型白骨道風格的山洞照得通明,也照亮了腳下繁複玄妙的陣紋。
當然也包括面對祂站着的、那個戴着白骨面具、唯獨露出一雙眼睛的人。
那眼睛裡滿是精芒。
即使是在這種幽暗的山洞裡,即使戴着面具不露容顔,他身上的衣着還是十分精緻潔淨,就連腳下的靴子,也一塵不染。
他是本不該在此,但卻偏偏出現在這裡的……張臨川!
這一瞬間許多事情都能聯系起來。
譬如祂以鼠面留下的白骨法相為引,決定要煉制瘟疫化身,但因為楓林城的失敗,便将具體的實施交給了張臨川,而正是張臨川選擇了陽國作為禍亂之地。
祂當然是知道齊國的,但數百年前降世時,齊國還未有如此強大。
祂也因此輕視了齊國的那個兵道強者,因而被重創。
本來莊齊相隔數萬裡,為了避開莊國人的追殺,把計劃之地盡量推遠也是應當。
但如白骨使者這樣謹慎的人,真的沒有了解到齊國的情況嗎?
恐怕其人早就存了借齊國強者之力,削弱祂的心思。
天下雖大,像陽國這樣自身弱小,能使瘟疫計劃成功蔓延,又偏在強國之側的,倒是難尋。
白骨聖主沒有妄動,而是問道:“你怎麼知道這裡?
”
因為張臨川親手布置了白骨道在陽國的行動,為免其人與當地強者有所勾連,故而被祂留在白骨地宮,這是祂早就養成的謹慎習慣,自上次降世之後,幾百年來一直自我提醒。
然而……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怎麼知道這個地方?
本應該守在白骨地宮裡的張臨川,聞聲竟還對祂行了一個道禮:“您對這個世界有些陌生。
我足能夠理解。
”
“這是屬于神祇的傲慢。
”
“但在您問這個問題之前,不如先問問,我為這一天,準備了多久?
”
張臨川很有禮貌的溫聲說話,其内容,卻讓如白骨聖主這樣的存在,竟也有些心生寒意。
“為了對付您,我翻遍了教門所有的典籍。
查閱了莊國曆史上所有關于白骨道的記載。
哦,不僅僅是莊國,還有清河水府的記載,送龍珠時求得一觀……”
“拼湊了無數的蛛絲馬迹。
”張臨川左右看了看,有些滿意地道:“才終于讓我找到這個地方。
”
“耗費這麼多心力,準備了這麼久……”白骨聖主淡漠問道:“又是因為那些可憐的仇恨?
”
“怎麼會?
”張臨川笑了:“我可是自願加入白骨道,自願信仰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