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你怎麼好像有點神思不屬?
”
說話的人明眸善睐,身段嬌美。
是盛國的内府境天驕,江離夢。
盛國不是一個普通的國家。
同為道屬國,莊國是景國釘進西境的一顆釘子。
說是釘子,也就是跟雍、洛、陌、成這幾國來回摩擦,是絕不敢釘到秦國頭上去的。
甚至于秦國公然“借境”伏殺左光烈,莊國也隻能默默忍受。
事後再要一些好處安慰。
它沒有拒絕秦國的可能,玉京山也不會這樣要求它。
而盛國号稱第一道屬國,卻是直接在北域,跟牧國打過硬仗的!
如果說莊國是一顆釘子,傷不了什麼對手,還不怎麼聽話,需以錘子來釘。
那麼盛國就是一柄鋼刀。
景國持之,斬在了至高王庭前!
這兩個國家,在道屬國裡的地位排序,自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不過,今日之莊國,大勝雍國,揚威西境。
正在向區域性大國邁進,雖不能跟盛國這樣的國家相比,比起别的幾個小國,還是要風光一些。
林正仁和江離夢,也是在黃粱秘境裡認識。
不能說一見如故,但可以算是彼此有些熟悉。
聽得此言,林正仁瞬間收斂心神,歎了一聲:“剛才打得辛苦,艱難取勝。
來了觀河台,方知天下英雄,有些沮喪,也有些慚愧啊。
”
“話不可這麼說。
”江離夢正色道:“我輩天驕,正該遇強則強,遇勇越勇。
豈能裹足不前,自傷道心?
”
一旁同行的其餘幾個道屬國内府修士,也紛紛出言“勉勵”。
“是啊林師弟,江師姐說得對。
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還不如趁早回家得了。
免得台上出事,終生後悔。
”
“如此心性,如何能得大道?
林正仁,你須得好好想想,你為何而來!
”
“唉,如果害怕了,現在放棄也好。
畢竟這正賽之前……死傷着實不少。
你也為你們莊國,留個火種嘛。
”
……
一番七嘴八舌,個個是為他着想。
隻是竟似沒有人去想,現在已經開始較選了,道心若被搖動,會是如何下場……
而林正仁這個淳樸寬厚仁義的年輕修士,自也是沒有想到的。
他面帶慚愧,誠懇地道:“江師姐教訓得是,諸位師兄教訓得是。
林某小城出身,心性不堅,眼皮子太淺,目睹天下英雄,險些心志被奪。
此後定當知恥後勇,不叫諸位失望!
”
江離夢寬聲道:“大家也都是關心你,愛之深責之切嘛。
如果有哪些話不中聽,别往心裡去。
我們同為道屬國,正是同氣連枝,正要彼此互助。
”
林正仁則執禮甚恭:“那是自然,林正仁不是那等不知好歹之人!
”
其餘幾位紛紛加入說笑,總之是又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陣。
還是是這隊鬥厄軍的隊長開口道:“諸位天驕,這裡人多耳雜,還是回景街再聊吧。
”
于是才紛紛閉嘴。
畢竟是道宗國裡的精銳軍士,他們雖不至于說怕了,面子還是要給幾分的。
隻是這一回去,有多少人當面安慰,背地裡馬上去找關系,要與林正仁這樣的孱弱對手對上,就不得而知了……
黃河之會的正賽自然沒人能做手腳,但前期選拔賽的賽程,六國卻是都可以施加一些影響的,尤其是作為東道主的景國,有很大的活動空間。
在黃河之會這樣天驕齊聚的場合,進一步退一步,都是天壤之别。
能挑到弱者,誰不樂意?
既可以輕松過關,又能夠隐藏實力。
那麼走到最後的機會,就又多一分。
有時候兩個實力差不多的對手,勝負就看誰更了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