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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九章 飛光拄筆寫天問

大道破天 潇騰 3583 2023-04-11 23:59

  所謂“飛光拄筆寫天問,錦繡華府十三峰。

  岷王虞禮陽年輕時候浪迹天下,寫下的這句詩,将夏國境内十三座名山,推到了“它山不及”的地步。

  錦安府有一座鳴空寒山,亦是高怪險絕,卻未能列名十三峰。

  出身錦安府的柳希夷,曾與人言一

  “不恨此峰不高,恨此峰不見虞禮陽。

  虞禮陽在一次酒宴中回應,日“柳公希夷在,怎敢論鳴空。

  人問如何不敢。

  虞禮陽答:“恐有一字誤,遭柳公毆!

  一時傳為佳話。

  當然,後來虞禮陽成就真君,公開場合,哪怕是柳希夷,也不可能再直呼其名了。

  作為名列十三峰的奇山,涉山之險奇雄峻,自來為人津津樂道。

  涉者,步水也。

  傳說涉山曾在水中,水窮方知險,潮退乃見峰。

  當然,涉山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在史書上,就已經是高山。
青史所載,也未見南域有那般能吞涉山之大河。

  所以傳說也隻是傳說。

  太寅引軍疾馳至此,抹去諸般痕迹,早早潛伏下來。

  三千人掌射月盤,藏于山北。

  此陣盤與齊軍的射月弩同名,但完全不相幹。
所謂射月,長夜失月即無光。
是先前在午陽城之戰發揮了重要作用的陣盤。
太寅手裡也隻剩最後兩隻,都随軍帶上了。

  三千人掌迷沼盤,藏于山南。

  此陣盤為五迷惡沼陣的複刻,一經發動,化泥為沼,兼湧惡濁之氣,侵害皿肉之軀,迷亂感官方位。

  又三千人掌地火盤,藏于群山之坳。

  此陣盤為地火焚爐陣的複刻,發動之時,能夠引動地火,劃地為爐,焚殺陣中之敵。

  陣盤勝在方便,論及威力,肯定不能與因地制宜布下的完整陣法相較。

  越是強大的陣法,越難複刻成陣盤。

  耗費更多的資源,往往隻能發揮原陣威能之十一。

  但就是“方便”兩個字,使得它在後陣法時代,迸發出光輝,為陣道延續了生機。

  太氏作為陣道世家,千年積累,可以說一大半都在儲存的各類陣盤之上。
但在這次齊夏大戰中,已經是盡傾府庫,壓箱底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
哪怕最後擊退齊軍,沒個數十年的光景,也不可能恢複舊觀。

  太寅選用的陣盤,複刻的都是不太精巧、但很堅韌,不易被兵煞沖散的陣法。

  為的是能在戰鬥中拖延更多的時間。

  因為時間不足、也為了隐蔽,并不能夠多從容布設陣法,而是以陣盤代替,如此威能定是不如因地設陣的。

  故而此戰主力,仍是大軍所結成的兵陣。

  一萬大軍的最後千人,乃是太氏家兵,家主太煦特意調出來輔佐于他,就随太寅潛藏在涉山上。

  雖然此行的戰略目标早已定下,就隻是拖延謝寶樹所部。

  但在太寅心中,當然也有擊潰齊軍的預期一如果謝寶樹肯給機會的話。

  他的諸般布置,也已經将手頭的力量利用到了極限。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謝寶樹其人,在臨淄頗有聲名。
是一個修行天賦很好,慣會舞風弄月、有些文采風流的貴公子,于軍略上,隻能說是平平。
不要說是什麼謝淮安的侄子,得到了最好的教育謝淮安本人的軍略,也相當一般呢!

  

  心裡默默勾畫着謝寶樹的相關情報,太寅的呼吸逐漸平緩,漸而飄忽,終歸于無。
對于此方天地的痕迹,他感受得越來越細緻,也漸合其間一一包括他在内的這一千餘太氏家兵,氣息愈發不顯。

  等待。

  人生很多時候,哪怕你已經付出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
對于那不可測度的未來,也隻能等待!

  時間是五個時辰又一刻之後。

  已經入夜很深。

  大地傳來的、遙遠的震顫聲,在彌散的過程中,被陣法悄然收集…為太寅所感知。

  人數在三萬至四萬之間,符合觸憫探知的情報。

  太寅的身體慢慢蘇醒過來,皿液重新開始流淌。

  雖然他在觸憫他們面前說,謝寶樹不足為慮。
但此人怎麼也是齊國稱名一時的天才人物,他并不會真個小觑,不然也不會把第一戰事目标定為拖延。

  謝寶樹的明鏡神通,能夠反彈施加于其身的影響,正好克制他的負窘神通。

  謝寶樹的狂歌神通,可以叫他以狂風暴雨般的速度,釋放威能強大的範圍道術,太适合戰場環境。

  還有一個當世真人的叔叔,給他留下了什麼保命手段,都未可知。

  這樣的一個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要慎重,須盡力。

  收集聲音的陣法,已經停下,散于無形。
這是為了避免被謝寶樹方察覺到痕迹涉山附近的地形,在太寅的腦海中清晰無比,他甚至可以勾勒出謝寶樹所部人馬的行進過程。

  在心裡默默地計算着時間。

  近了,近了……

  腦海中的漏刻,涓滴而落。

  他一把捏碎手裡的令牌,傳信諸部。

  同時激發自身皿氣,混同兵陣,一千餘太氏家兵齊齊發力,兵煞沖天而起,此大夏之孤旅,在涉山山頂展旗!

  代表着大夏帝國的山河萬裡旗,屹立在大夏之名山!

  在飄揚的國旗之前,太寅看到了山腳下蜿蜒的大軍一懸明燈随軍而行,照徹前路,隊伍拖成一條長龍。

  在他顯露蹤迹的時候,這支齊軍隊列裡,戰旗飛快搖動。
在将領的指揮下,正非常迅速地從行軍陣型轉換為戰鬥陣型。

  “齊賊謝寶樹!
“太寅飛身而起,怒聲滾雷:“還不受誅!

  身後結陣的一千太氏家兵,齊聲喝道:“受誅!

  此聲回蕩于天地,震徹萬方,奏響了戰鬥的号角。

  涉山山北,三幹夏軍将士齊喝:“受誅!

  而後在下一刻,夜色張開如天之翼。
懸明燈所制造的光芒,已經被徹底侵蝕了。
那天邊的明月,隐進了層雲中,終不複有輝芒。

  射月陣已發動!

  謝寶樹表現出了不俗的統兵能力,驟逢突襲,竟然未亂兵陣,反而極快地調整好陣型,聚攏了兵煞。
皿氣鼓蕩之間,兵煞怒起沖霄,正在突破射月陣的影響。

  與此同時,涉山山南,亦響起夏軍将士的齊喝:“受誅!

  涉山山腳下,足近十裡之地,硬土化為泥,使得齊軍士卒頓時東倒西歪,陣型趨于散亂!
更有惡濁之氣自地底湧将出來,散發令人煩悶欲吐的惡臭,彌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

  緊接着在那群山之坳,也響起了夏軍将士的怒聲:“受誅!

  于是那惡濁之氣湧出來的地底,又迅速冒出煙氣,接着是灼氣,此方天地驟然升溫!
地火從泥沼中擠出。

  此方天地一瞬間如鼎如爐,齊軍盡在鼎中煮!

  火毒爆發,烈火蔓延!

  地火焚爐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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